早知她性情剛烈恐怕會做出一心求死的事情,他時刻都在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他死死拽著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就將她拽了回來,可是他卻始終沒有松開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彷彿要將她的骨頭徹底捏碎,視線從她的面容上掠過,他從她狀若死水的眼眸中窺見了自己驚中藏懼的神情,“葉清清,你想死,你做夢。”
“你那日從斷橋上毅然決然跳下來的時候,就該想到今日的後果,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了,可卻偏偏要一而再再二三惹怒我,這不都是你自找的嗎?”
生死竟是都由不得她做主。
她明明一心求死,可是想死怎麼就這麼難啊?
死困難,活著更是艱難。
哭了這麼久,便是一滴淚都流不出來了,葉清清清秀的面容上浮現了一絲譏諷的笑意,狀似枯井的眼眸中總算是恢複了些許神采,她漆黑纖長的頭發披散在身後,抬眸眼眸盡是恨意地看向了他,“謝虞之,你活該,你做夢,我是活生生的人,從頭到尾,你有問過我的意願嗎,你有將我當成一個人來對待嗎,你有尊重過我分毫嗎?”
“你身份尊貴,旁人就要對你眾星捧月,只有你是人,旁人不過都是如同草芥一般輕賤罷了,你將我視為玩物,卻要求我真心實意愛你、敬重你,對你的要求全然做到,你做夢,你真是痴心妄想。”
“謝虞之,我詛咒你,我詛咒你此生永失所愛、不得善終。”
“你是不是以為這樣我就會屈服,你做夢啊,除非我死,否則此生你都休想將我的骨頭折彎。”
說完這話,果不其然她便如願看見了謝虞之眼眸中的震怒,趁著他晃神的功夫,她用力掙脫了他的桎梏,穿著一條肩帶細細的裙子站在了他的面前,在他震怒的目光中,她直接脫下了裙子扔在地上。
隨後是肚|兜。
最後是褻|褲。
乃至一絲|不掛、毫無遮攔地站在他面前。
燭火簌簌搖曳,橘紅色的暖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襯得肌膚越發瑩潤了,謝虞之並不明白她此舉的意義,難不成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覺得色|誘這招能有什麼用?
可即便是如此,他的思緒還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
趁著他晃神的功夫,葉清清忽而這般赤|裸|裸地沖向了木床,兩手端起了那盆墨水,直接迎頭澆下,淅淅瀝瀝的墨水如紅雨一般落下,她身上都沾染了墨水,面頰和鎖骨上的奴字一併都淹沒在江南煙雨之中。
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她又哭又笑看向了謝虞之,“你滿意了嗎?”
墨水如同水蛇一般蜿蜒爬過她的身體,接著化為細雨落在地面。
她的模樣分明是格外狼狽,可是在謝虞之眼中卻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安靜的暗室內,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一下一下如同鼓點一般,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跨過千百年的時光看見了一道撕裂的靈魂。
實實在在的心動。
可是她卻恨極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