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骨碌碌”朝前走去,京城一片祥和,暗流隱藏在表象之下,百姓安居樂業,按照慣例新帝登基應該大赦天下才是,不過陛下姜玄奕素來不認同這樣的做法,反倒是下令減免了百姓三年的賦稅,當真是仁慈之君。
只是正值內憂外患的時候,國庫已經沒錢了,陛下又減免了賦稅,賑災和打仗的錢怎麼辦?
姜玄奕當太子的時候就美名在外,溫和平靜,是不折不扣的君子,朝中人皆知他的慈悲良善,可惜為帝者手段太過溫和卻不是什麼好事。
翌日謝令匆匆回到院子中稟告給了主子一件事情,“回主子,官府來人傳話說是蘇見柔和謝英昨夜服毒自盡了,這件事情擺明瞭不對勁,需要屬下去查一下嗎?”
聞言,謝虞之正坐在書案前處理公務,頭也不抬、嗓音平靜道:“不必,你下去吧,對了,人既然死了,記得命人買口棺材葬了。”
誰幹的這件事情並不難猜,謝離松的死也不是偶然。
不過都不重要了。
前幾日選新族長的事情不了了之,接下來幾日長老們又在忙活謝離松的葬禮,忙完之後已經到九月三日了,正準備私下裡找謝虞之再商量一下這件事情,卻沒想到九月三日的晚上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夜半的時候,忽而有官兵將謝府圍得密不透風,謝家主家連同旁支幾百口人全都關押進了大牢,就連奴僕們也是扣押了下來,一時間天牢還真是人滿為患。
若是葉清清知道了這件事情,只怕是會道上一句天道好輪回,昔日所作所為終有一日會落在自己身上。
謝離松的死扯出了謝家的許多醜聞,其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陛下便派大理寺卿檢視了一番,沒想到倒是真的查出了一些事情,據說謝家抄家的時候搬出了無數金銀珠寶,這些錢倒也算是來得合時宜,正好能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所謂鐘鳴鼎食之家,坍塌也不過是呼吸間的功夫,當真是可悲可嘆。
這一日葉清清摘完了蓮蓬,回院子的路上竟是碰見了傅柏青,幾日不見,他的模樣比之前有神采了許多,她看見他也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他身上竟是有了些少年人的風采。
只是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眉心微微蹙起看向了他,冷聲道:“傅柏青,我們已經分道揚鑣了……”
話未說完,傅柏青就開口打斷了她,語氣中是顯而易見的快意,“葉姑娘,京城傳來訊息,謝家被抄了,族中幾百口人盡數關押盡了大牢,生死未知。”
聞言,葉清清愣了一愣,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謝家不是三大世家之首嗎,居然如此輕而易舉就被抄家了?
想來謝虞之如今也被關押進天牢中了。
腦海中浮現了這個念頭,她微微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雖然十分安定,可是午夜夢回的時候,她還是會擔心自己被謝虞之找到,抓回去關起來。
他被關起來了,最起碼接下來她可以放心過日子了。
可是放心之餘,她又隱約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多問了傅柏青一些事情。
傅柏青自然是答不上來,謝家抄家是大事,這樣的事情自然傳的快,他也只是無意中聽見了旁人的議論,而後迫不及待來找她分享這個訊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