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清並不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若是剛剛穿越到這個朝代的時候,她一定會想也不想、毫不猶豫替這丫鬟出頭,她一定會親自問清這件事情,可惜她如今已經穿越到這個朝代很長一段時間了。
她過往的世界觀和人生觀都在一點點顛覆。
她當然相信人性本善,卻也知道了什麼叫做有條件的善良,難不成當初被蘇見柔反咬一口的事情還要重蹈覆轍嗎?
吃一塹長一智,她跌倒了這麼多次,也總該學到一些道理了。
想到此,她便擺了擺手讓那幾個奴僕離開了,卻不想那丫鬟起身的時候露|出來了一張完整的面容,葉清清倒是認出來了這丫鬟的身份——她正是鶯鶯。
鶯鶯見她認出了她,原以為她能夠有條活路,卻不想葉清清便是認出來了她,從頭到尾也沒有開口半句,想到此,鶯鶯的眼底浮現一絲顯而易見的怨恨,道:“葉清清你如此歹毒,你一定不得好死,我今日的下場就是你明日的下場……”
聞言,葉清清倒是更加疑惑了,鶯鶯犯事了怎麼就將這些事情全都推到了旁人的身上,她都不清楚鶯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歹毒什麼了?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疑惑,採月與採星對視一眼,開口解釋道:“昨日傅公子到府上鬧了一番,這丫鬟居然跳出來汙衊姑娘,惜春院可容不下背棄主子的人,更容不下胡言亂語、汙衊主子的人。”
聞言,葉清清便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恐怕是那日她與傅柏青交談的時候讓鶯鶯給看見了,是以鶯鶯才會有這般的說辭,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她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鶯鶯?
不過想不明白也沒什麼關系,做錯事情就要認罰。
想到此,葉清清便轉身離開了,見她如此絕情地轉身就走,鶯鶯眼中的怨恨之意更加濃厚了,她當即忍無可忍,大聲嚷嚷道:“葉清清,你做了什麼事情你心知肚明,我沒有撒謊,你分明是有意勾|引那傅公子,明明我說的是實話,為什麼都不相信我……”
剩下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一旁的奴僕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押著鶯鶯逐漸走遠,還從未見過如此不知死活的奴婢,做錯了事情非但不知道悔改,竟然還敢口出狂言如此謾罵詛咒主子,她便是有一百條性命都是不夠賠的。
掙|紮聲越來越小,直至最後徹底消失。
可惜葉清清又不是聾子,自然能夠聽見鶯鶯的詛咒與謾罵,她覺得好笑,自己做錯了事情不反思自己,卻將一起原因都歸咎在旁人身上,還真還稀奇。
鶯鶯說的自然都是事實,沒有會因為說了實話而受到懲罰,真正的原因是她明明早就發現了這件事情,卻遲遲沒有稟報給主子,而是在背地中等著看主子的笑話。
這件事情若是她早在看見的時候就稟告給謝虞之,她非但不會受到任何懲罰,反而能得到賞賜,可偏偏她選擇在大庭廣眾之下道出了所謂的真相,如此一來便算是大錯特錯了。世家大族都各有秘事,如何能容得下一個到處嚷嚷主子私事的奴婢?
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發賣她,沒有要了她的性命已經算是大恩大德了。
葉清清也沒好心到不計前嫌,主動告訴鶯鶯這些事情。
當初鶯鶯確實給了她一個梨子,可是院子中灑掃的活計原本就是鶯鶯在幹,她來了以後那些活兒就盡數都落在了她身上,她平日裡也沒少幫鶯鶯幹活,她並不欠她。
難道就因為她如今成了謝虞之的姬妾,鶯鶯便對她産生了如此強烈的報複心和怨恨心嗎?
她覺得自己如今的日子痛苦不堪,可是偏偏鶯鶯卻羨慕極了她如今的日子。
人心當真是鏽跡斑斑、可笑至極。
不過還好,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早就對人性沒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院子內垂柳依依,葉清清漫無邊際走在路上,有些事情她早就想明白了,既然謝虞之故意要將她身上的反骨一寸寸磨平,她負隅頑抗也沒什麼意義,倒不如就順遂了他的心思,說不定等到看煩她低眉順眼模樣的時候,謝虞之就會放她離開了。
他想要什麼,她就給他什麼,而且要是不著痕跡的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