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狗兒啜泣著:“我賭錢輸得一無所有,還有人追債,我想戒賭。我是用冷水讓自己涼快冷靜下來,痛定思痛後就不要再去賭錢了。”
賭棍就是這樣,輸錢後痛定思痛砍手砍腳地懲罰自己發誓要戒賭,等籌到一點點錢又迫不及待殺回賭場去翻本。
崔一渡笑道:“衝這麼久的冷水澡,萬一染了風寒怎麼有力氣作案?”
“啊?”趙狗兒茫然地看著崔一渡。
王木匠說道:“怕是把罪證都沖走了。”
孫福也跟著嚷嚷:“是啊,手上沾了迷藥是要多衝衝才能洗乾淨。”
崔一渡看了孫福一眼:“你腦子轉得挺快啊!”
趙狗兒號啕大哭起來:“你們全是胡說八道,我沒有!我沒有殺人放火,也沒有偷鐲子!”
胡縣令把趙狗兒呵斥安靜了下來。
“趙狗兒,你就認了吧,不要再連累我們了。”王木匠跪得膝蓋痛,他顯得有些不耐煩。
崔一渡看著王木匠不鹹不淡說道:“王木匠,這公堂上你煽風點火的好生積極,你是主審嗎?”
王木匠期期艾艾:“自然是道長……您的主審,我是在給大家……”
“王木匠,你說你那日晚上吃的是玉米麵條和青菜?”崔一渡沉聲問道。
“正是。”
“你撒謊!”崔一渡厲聲道,“榷場的張老爹昨日探親回來了,他證明你當日下午在他那裡買了三斤豬脊骨!你的伙食不錯啊,一個人啃三斤肉骨頭,過年了嗎?”
王木匠:“……”
崔一渡又取出一個布包,開啟布包後露出兩塊脊骨頭。
崔一渡托起布包在眾人面前走了一圈,說道:“那日下午王木匠在張老爹攤位上買了三斤豬脊骨,王木匠生活拮据只能買最便宜的脊骨。下午的肉食很不好賣出去,張老爹為了多稱些斤兩,還把連在一起的肋骨剁下來一寸。
“所以你們看到的這個脊骨外形不方整,橫生的肋骨讓黃狗沒辦法囫圇吞下去,否則會被骨頭卡住咽喉,黃狗只能慢慢啃。
“王木匠是個聰明人,如果用生骨餵狗容易引起他人注意。這條街的街坊鄰居大多生活窮困,吃肉是件稀罕事,怎麼可能用生肉骨餵狗,所以他把這三斤脊骨全燉熟了,用熟肉骨投餵黃狗,造成用人啃完後的骨頭餵狗的假象。
“王木匠沒忍住嘴饞,自己啃了一塊脊骨,把其餘的五塊骨頭用來餵狗,所以柵欄外有了六塊啃剩的骨頭。”
“哦,我知道了,”趙狗兒登時來了精神,“難怪我那日傍晚回院子聞到了肉味,我還以為是自己嘴裡的包子味,原來是王木匠煮了肉骨頭。”
“你給我閉嘴!”胡縣令呵斥道。
趙狗兒不敢再說,但他的眼睛裡已經看到了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