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雙眼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
甚至我感覺自己還應該在老宅熟識的床上,好像那之後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但是隨著醒來的那一刻,記憶忽然像是潮水一樣湧入腦海,讓我明白,此時我正身處魍魎道的最深處。
我看著一旁的遠秋白,迷迷糊糊地問了一聲:“我怎麼了?”
遠秋白說:“還好你醒過來了。”
我一時間竟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因為我的記憶自從進入了塔面下的洞口之後就徹底消失了,那之後的記憶半點也無。
遠秋白則說:“不知道什麼緣故你的命格忽然崩碎,無論我如何怎麼幫你鎮住都無濟於事,還好現在你挺過來了。”
我只記得好在在天機之中我看到了張子昂命星的墜落,但是再多的就記不起來了,我自言自語地說:“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
然後腦海中就浮現出來了一張冰冷的面具,我看向遠秋白,好像明白了什麼,難道是銀先生?
我沒有和遠秋白提起銀先生的事,而是張望著這個地方,我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遠秋白見我已經恢復過來了,他也張望著周邊說:“目前還無法確定,但是看起來像是一個墓穴,這裡的周邊全是浮雕和壁畫。”
雖然裡面昏暗,但是依舊能清晰辨認牆壁上的浮雕和壁畫,這時候我才發現,這個三面地煞塔看似是一個墳墓,其實卻只是真正墳墓的現出地面的一部分,因為真正的墓穴完全隱藏在了地下。
我感覺我們現在深處的這個地方甚至都還不是墳墓的中心,按照我進入齊癸公——也就是我自己的第九次化形的墓穴的記憶,這裡像極了墓穴的門外的部分。
那麼問題就來了,這裡被稱為虛無地獄,既然是地獄又怎麼會有墳墓,而且會是誰的墳墓?
我看了看遠秋白說:“這個墳墓看起來不大對勁啊。”
我這樣說只是想看看遠秋白有什麼反應,遠秋白則沉吟了片刻說:“你也是遠氏的人,你難道就沒有過一個懷疑嗎?”
我問:“什麼懷疑?”
遠秋白說:“整個遠村存在的價值就是那一個墳塔,而且整個遠氏的存在也就是為了守護墳塔,並且不斷修建墳塔,這看起來像什麼?”
我說:“守墓人!”
遠秋白說:“所以我一直認為遠氏的存在就是為了墳塔的存在,而墳塔究竟通向什麼地方,卻又沒人知道,我們永遠處在墳塔的最頂端,不明白墳塔之下究竟有什麼。”
我感覺好像想到了什麼,我說:“蛇尾坡的祭塔,遠村的墳塔,都是異曲同工之妙,而回魂鎮的福祿村裡,還有一個沒有被探知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