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來老大人對賈某還是心結難解啊。”賈似道對袁甫話語中的暗諷絲毫不以為意,提起酒壺邊斟酒邊笑道。
“小老兒如今已經是布衣之身,而大人卻是在朝中如日中天,小老兒何德何能,豈能同大人有心結難解。”袁甫自顧自的端起酒杯,一乾而盡。
“其實在賈某看來,老大人遠離朝堂那個是非之地實在是上上之選。”
賈似道沒有直接回答袁甫的話,而是攏著袖子正視袁甫道。
“哦?那小老兒豈不是還要謝謝賈大人?”
即便是心中再豁達,若說袁甫心中對賈似道沒有一點兒怨恨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謝我倒不必了,只是老大人如此,倒是令賈某自覺高看了老大人。”
“哈哈哈!”聽到賈似道的話,袁甫放聲大笑,“這才是牙尖嘴利賈大人嘛。”
“老大人謬讚了。君不見賈某所為不正是為了離開臨安城否?”
“一方為封疆大吏,權傾半壁江山,一方為萬眾矚目,樹敵無數,處處掣肘,不得不說賈大人心思高遠,老夫望塵莫及。”
“是奸是忠自有後人評說,賈某隻求問心無愧便好。”說著賈似道又給袁甫滿上。
袁甫默然半響,再次默默一乾而盡。
“只是朝中少了牙尖嘴利的賈大人,怕是要失色不少啊。”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賈某並不是救世主,朝中政令難出,宗室尾大不掉之勢,並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老大人之理學一派想要成就正統也不是旦夕之慾。與其終日將精力用在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上,倒不如做些實事為大宋多留些薪火。”
聽到賈似道的話,袁甫第一次真正的正視賈似道。
剛剛兩人看似打機鋒的話,實則已經將大宋朝朝野內外的窘迫之境說的通透,相對於袁甫還有些遮掩的話,賈似道的話就要直白太多。正是因為直白,袁甫才發現,似乎從頭到尾朝中上下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的明白這個不過而立就已經權傾朝野的年輕人到底想要什麼。
“那老夫也就拭目以待了。”
“此次返鄉,若是得暇,老大人不若南下,看看南國風光,或是更有別樣風景。”
袁甫猛然一震,半響端起面前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後生可畏!告辭!”
說罷,袁甫毫不猶豫起身,罕見的抱拳一禮,隨後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