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拱手告別之後,絕聖門一行人原路向山下走去。
沉默著走到半山腰,馮唐突然開口問道:
“陳部長,這事兒你怎麼看?”
陳燁自然知道他說的是畢方族人取出陽火真燧的事情,思索了片刻,他回答道:
“沒什麼好說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他們也是在用他們的方式為自己掙命,我們不可能去指責他們的做法不仁。”
“但是,看完他們這一整套下炎池取陽火真燧的方式,我感覺我們後面的事情不好做。”
“為何?”
馮唐繼續問道。
“太多人依賴這件事活著了,今天我們看到的在山口做活的人起碼有數百人,這數百人都是透過出賣自己的勞力來換取報酬的。”
“如果我們真的用上潛艇和星巖的方案,好幾個流程中所需要的人力都不復存在,按照江先生的說法,工作崗位可能會直接縮減成原來的一成不到。”
“那九成的人,他們會失去原本屬於他們的收入。我們要怎麼讓他們能繼續養活自己?”
“所以這才是畢方族人反對我們的真實原因。”
馮唐沉默了片刻,嘆了一口氣。
能有什麼辦法呢?
這是必然要經過的一步,只希望不要因為推行的過程太過強硬而引發更大的麻煩。
“陳部長,你有什麼好的策略嗎?我們恐怕不能硬推吧?”
陳燁思索片刻,回答道:
“算不上什麼好的策略。我現在想到的兩個方向,第一個是並存,畢方族原有的採集方式不變,他們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這是最溫和的方法。但是畢方宗的那些修士恐怕不會接受,他們不可能去付出額外成本的。”
“第二個方式,就只能是補償了,那些下崗的畢方族人,我們直接給他們發放補償,保障他們的生活。但這麼一來,我們獲取陽火真燧的成本又太高了。”
“很麻煩。”
陳燁搖著頭,看向不遠處的營地。
此時正值正午時分,營地裡炊煙裊裊,飯菜的香味遠遠地傳了過來,呈現出這一月一來難得的閒適景象。
“實在不行,我們循序漸進吧?先慢慢把下層畢方族人的生存問題解決,然後再上馬我們的專案?”
馮唐問道。
“不行,這方法看似穩妥,實際上漏洞百出。改革就是要大刀闊斧,決不能拖沓,一旦拖沓起來了,與最開始的目標就會偏離得越來越遠。”
“你別忘了,這些下層的畢方族人實際上並不是我們的對手,畢方宗門裡的修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