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是笑談了?那些放了妻的,過後翻悔,夫婦二人情願複合,難道你也不許?”
“別人都行,唯獨你不行!”
“為何我就不行?”
“為何!因為你是我兒子!”蕭琥舉眉揚目,面色嚴厲,“豳州雖是你老子打下的,可它不是蕭家的後花園,由著你折騰!政令推進如逆水行舟,進難,退可是易如反掌!而今才到哪裡?只是起了個頭,豈容你再生事端!”
蕭元度凜眉,“即便此事因我而起,我也以身作則了。”
停了停,道:“我與姜女可以過個一兩年再複合。”
這在蕭元度看來已是極大的讓步。
潘岳說得沒錯,任護軍這兩個月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州郡衙門拿著他與姜女和離之事扯大旗,明裡暗裡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盯著他們倆,若驟然複合,必將是對廢除劫奪婚的致命衝擊,且會將他二人推到風口浪尖。
為了他與姜女的將來,他願意暫且忍耐。
只要姜女肯留在北地,只要蕭琥別再從中作梗。
蕭琥重重一哼:“莫說一兩年,就是過個十年二十年,她都不可能再進蕭家。”
蕭元度橫眉立目,質問他為何,“對於這個兒婦,你不是一向都很滿意?”
姜女進門之初就把替嫁之事告訴了蕭琥,以讓浪子回頭為籌碼換得蕭琥庇護以及在繚作上予她助力——多好的一筆買賣,獨他被矇在鼓裡。
蕭元度曾為此氣恨不已——氣姜女對自己所有的好都是另有企圖,恨蕭琥竟透過別人之手來操控於他。
如此讓蕭琥滿意的姜女,為何在這次和離之事上他如此不留餘地。
想起姜女方才的話,眼底幽光一閃。果然,蕭琥與姜女之間還有事情。
蕭琥從案後踱到窗前站定,恐他執迷不悟,也不打算再瞞他,“問題從來不在於替嫁,而在於她是皇室間者,連皇后的人。”
間者二字讓蕭元度眸光一陣緊縮。
姜女的殫精竭慮、日夜憂心……竟是為此?!
其實並不意外,那麼好的機會,朝廷不動手腳就怪了。
幾年間姜女帶來的匠人中先後殞命五人,都是行跡可疑者,包括前不久斃命的蒲姬。
只沒想到連姜女也是,畢竟一直以來蕭琥對她那般看重……
蕭元度很快反應過來:“她是我搶來的,即便是間者,也是衝著崇州扈家而去。她若對蕭家懷有惡意,就不會早早向你投誠。”
狐疑地盯著他:“你肯接受她的投誠,必有足夠的好處,她給了你什麼?或者你從他那裡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