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時的生物鐘,讓宋箋秋從睡夢中醒來。
現在是十二月底,正是冬季,南方可沒有暖氣,所以房間裡充斥著冰冷的空氣,讓還有些迷糊的她,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在陰間了——陰間可沒有四季之分,也不會有這種冰冷的感覺。
當然,地獄除外。
窗簾還拉著,使得房間裡有些昏暗。
她掃了眼周圍的環境;衣櫃,書架,書桌還有電腦,更遠處還有一個巨大的狗熊玩偶,足有兩米高的玩偶坐在角落裡,環抱的臂彎裡是可以坐人的,冬天的時候坐在裡面,會十分的溫暖。
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在心底滋生,就好像遙遠的記憶被拍成了泛黃的照片,從陳舊的抽屜裡翻找了出來。
一張張看過去,那都是遙遠的記憶。
雖然陽間才過去了兩年,但陰間卻是已經過去了十二年,人生有幾個十二年?
以她此時的記憶來說,自然是感覺十分的遙遠。
身旁還隨著一個人,是跟她同床的周妤晴。
昨天晚上因為太高興,大家多喝了一點酒;又是那個遠嫁法國的三姑送的自釀葡萄酒,豐滿甘醇,潤喉留香,大家也就多喝了幾杯,結果周妤晴的酒量出乎意料的低,就算是這種低酒精度的葡萄酒,也喝醉了,現在看來,一時半會是醒不來了。
宋箋秋沒有叫醒她,小心的起了穿,悉悉索索的穿起了衣服。
上身是保暖內衣,加上一件毛衣,下身則是加絨牛仔褲,如果要外出,就再套上一件毛呢大衣。
簡單保暖,雖然對她來說,保不保暖都無所謂,但這樣穿著,至少會讓媽媽覺得很暖和。
穿戴完畢之後,她才去拉開了窗簾,明亮的光芒從外面照射進來,沒有看到太陽,只有一片霧濛濛的感覺,遠處的房屋都籠罩在這片霧氣之中,若隱若現。
冬天起大霧,沒什麼稀奇的,但看著天氣,似乎也有些陰沉,並不是很好的樣子。
南方冬天最討厭的,就是下雨。
別處都下雪,南方這裡就下雨,細雨,小雨,大雨,還有雨夾雪,到處都是溼漉漉的,如果颳風,那就更慘了,連風都是溼漉漉的,冰冷刺骨,身上不管穿的再多,那風都能夠穿透衣服,從各種縫隙之中,直往裡面鑽。
冷的人除了打哆嗦,別無它法。
她開啟了窗戶,讓新鮮冰冷的空氣流入房間,換掉悶了一夜的沉悶空氣。
窗臺上,那個魚缸回來了,灌滿了水,底部有一塊泥土,長著一朵潔白的,彎曲如利爪一般的曼陀羅華。
水中一條金色鯉魚正在游來游去,看到宋箋秋出現,便停在玻璃前,嘴巴一張一合的,像是在打招呼。
“紅鯉早。”宋箋秋笑著招了招手,鯉魚便遊往別處去了。
她站直了身體,面朝窗戶,伸了個懶腰,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秋姐姐,早安。”
“早安。”宋箋秋回過頭,看到周妤晴正揉著眼睛,一臉還沒睡醒的樣子。
“頭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