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他作掩飾,可莊顏畢竟擅離職守那麼久。
“沒事。”莊顏露出些許淺淡的笑,“我是這裡的衛隊隊長,這點許可權還是有的。”
相南生最後的擔憂也散了,順著原路回到住處。
屋裡一片黑暗,關上門後相南生再也維持不住表面上的平靜,他臉色蒼白,布滿血絲的眼睛和暗紅色的瞳孔讓他如泣血淚。
他在黑暗中摸索進了洗手間,本能尋求狹小的空間和角落避難,一進來就靠著門板滑坐到地上,顫抖著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他想起來了。
他全都想起來了。
殘酷的真相既然能傷害相南生第一次,那自然也能有第二次,特別是在他重拾記憶的情況下。
上輩子他畢生所求就是追隨父母的腳步,幫他們洗刷身上的冤屈,在相南生眼裡,父母一直是他努力的方向,亦是支撐他多年苦苦追求真相唯一的動力。
他才四歲就開始背負起這些東西,在日複一日枯燥的磨練中成長,這幾乎成了他人生中的信仰。
可是有一天,這個信仰卻陡然崩塌,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
睜眼是無盡的黑暗,閉眼就是那些血淋淋的場景,相南生感覺自己彷彿重新落入泥潭裡,掙紮只會越陷越深。
他用最後一點力氣撥通了號碼,像是抓住了唯一救命稻草。
等待的時間漫長而又煎熬,好在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哥。”
相溪望的聲音如同一汪清泉,洗盡那些試圖把相南生拉下去的泥沼。
相南生仰頭靠在門板上,喉嚨艱澀得說不出話,只有沉重的呼吸聲漫出。
沒聽到他的回應,相溪望那邊立馬慌了。
“哥,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不然怎麼會在半夜三更的時候給他打電話。
“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手機那邊傳來手忙腳亂的動靜,相溪望此時怕是在急急忙忙地下床。
相南生苦中作樂地勾起唇角,自己一個電話給他擾得覺都睡不安穩了,可是這時候他真的很需要相溪望。
“躺下吧。”相南生疲憊地開口,“陪我說說話。”
聽到他話音裡的哽咽以及近乎懇求的語氣,相溪望穿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握著手機的手緩緩收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