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南生對那段時間發生的事完全沒印象,只知道情況非常糟糕,以至於影響了他的後半生,讓他整個人徹底廢掉。
相南生有種預感,他可能快要記起來了。
相溪望的憂慮沒有絲毫減少:“只是想起來反應就這麼大了,我怎麼可能放得下心。”
“哥,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幫到你。”相溪望懇切地說,“我實在是不希望你再承受第二次傷害了。”
相南生說:“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過得好好的就行了,這樣哪怕你只是站在我面前,也足以讓我安心無畏。”
“只是……這樣嗎?”相溪望垂下頭,發絲在他臉上落成暗色剪影,遮住了眼中情緒。
可週身縈繞的失落叫人無法忽視。
話語在唇邊輾轉片刻,相南生還是解釋了幾句:“我不是有意將你阻隔在外,只是有些事難以啟齒,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還有些事我也不清不楚,等我記起來了,該說的都會告訴你的。”
“對你我不想隱瞞什麼,只是有些東西我自己都沒法接受,所以……也不想說出來汙了你的耳。”
相溪望嘴唇微動,最終只是應了聲“嗯”。
相南生的心結在於那隱晦而又強烈的自我厭棄,這與他後來的經歷有關,相溪望沒法身同感受,也不想逼他再去回憶這些難堪的過往。
相南生得靠自己走出來,而他只是那個給予方向和勇氣的人。
相溪望對此再清楚不過,只是他還想多付出一點,試圖離相南生更近一點。
他是在妄圖走進相南生內心,他還是痴心妄想,沒法兌現自己誇下海口的承諾。
相溪望說:“不想說就不說了,我不會怪你什麼,我只是希望哥心裡能舒坦一點,不必再為過往困擾。”
“嗯,謝謝體諒。”相南生輕笑著說,“溪望望真是貼心棉襖解憂草。”
第一縷晨陽穿過遠山薄霧,映亮了山頭,可那人只是唇角微揚,風光就勝過晨曦永珍。
看到這幅場景,相溪望心尖發顫,胸口砰砰直跳,怎麼都壓制不住。
只是聽到相南生的話,他心中不由得苦笑,這誇贊聽著雖好,可往往都不是用來形容正宮的,適配於那些愛而不得的人。
相溪望將影響到相南生的照片塞進口袋裡,收起了酸澀的情緒,分析說:“既然小楠手裡有我們父母的照片,那她肯定和那些人見過面了,我想他們很有可能是冒充我們父母的名義將她騙走的。”
“小楠年紀小,心性尚純,分辨不出這些人的真實面目,落入他們手裡,還不知道她會受怎樣的折磨……”說到這,相溪望聲線微顫,他狠狠一閉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相南生低頭將撕開的封皮疊好,沉聲開口:“找妹妹的事交給我。”
他說得毫無波瀾,聽起來甚至讓人感覺不到溫度,相溪望卻感覺自己躁動的胸口被他冰涼有力的聲音鎮壓下去。
相南生習慣了在相溪望面前偽裝自己,他把曾經的自己封塵,不在相溪望面前顯露分毫,也只有真正動怒的時候才無暇顧及,流露出幾分末世裡的冷血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