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末將猜測,頂多一月、半月,冀州軍的大隊人馬便能趕到,到那時,看北疆軍再敢圍攻我冀京!”
城牆上的將領們惡狠狠地抒發對北疆軍的不滿。
而就在這時,呂公雙眉一挑,驚訝說道,“咦?那位馬聃將軍……”
眾人心中不解,順著呂公的視線望去,駭然瞧見遠方的馬聃軍竟然做出了準備衝鋒的架勢。
[難不成,那位叫做馬聃的將軍竟打算用他麾下一萬騎兵去攻打有七八萬之眾的北疆大軍?!]
城牆上眾人見此倒吸一口涼氣。雖說冀州軍素來勇武,可北疆軍也絕非是烏合之眾,更有甚者。能將草原外戎打得被迫北遷數百里的北疆軍,論實力恐怕還要在冀州軍之上。
即便如此那馬聃竟然也敢率先攻打?他不想活了?
北池侯文欽見此皺了皺眉。沉聲喝道,“來人,祭令旗!——用旗語命令馬聃軍撤退!”
由此可見,文欽亦是一位著眼於大局的統兵將才,在時機不利的情況下,絲毫沒有要勉強馬聃軍不惜一切替冀京解圍的意思,倘若換做一般人。在這等局勢下,恐怕是就算馬聃軍全軍覆沒,也要令其攻打、拖延北疆大軍攻城的時間,哪怕只是拖延一小會。
但遺憾的是。馬聃軍絲毫沒有理睬冀京城頭上那十幾士卒手中的令旗,依舊是繼續朝著北疆大軍衝鋒,這讓文欽又氣又急。
想想也是,要知道馬聃、費國、廖立可並非是尋常的帶兵將領,他們擁有主帥謝安的授權。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擁有著可自行決定作戰或者撤兵的許可權,別說文欽,就算是天子李壽親自下達皇命,聽不聽從那也得看馬聃、費國、廖立三人的心情。這便是所謂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亦是身為偏師主帥的驕傲與權利。
“該死的!那馬聃莫非是瞎子麼?難道不曾看見城上的旗語麼?!”文欽有些焦急了,畢竟他可不希望馬聃軍這一萬騎兵無謂地在此全軍覆沒。既然無法為冀京的局勢帶來什麼改變,暫時退卻,等待冀州軍的大部隊到來不是更好?
反觀梁丘公眼中卻露出了幾許驚訝與疑惑,狐疑說道,“北池侯稍安勿躁……老夫覺得那位馬聃將軍或許有他自己的主意。——陛下且看,馬聃軍雖看似向北疆大軍衝鋒,但是實際上,戰馬的奔跑速度並未提升到最快,換而言之……”
“虛晃一招!”呂公介面說道。
話音剛落,城上眾守軍將士驚呼一聲,因為他們瞧見,就在北疆軍大將肖火率領一萬漁陽鐵騎出陣迎敵的檔口,馬聃軍上下一萬人突然勒馬停住了衝鋒勢頭,一萬匹馬齊刷刷地兩條前腿離地,隨即在馬鞍上騎兵的韁繩拉扯下,迅速地掉轉了方向。
“嘶……”荀正見此倒吸一口涼氣,失聲說道,“好俊的騎術!”
就連梁丘公亦是雙目一亮,嘖嘖讚歎出聲,“好!那姓馬的小子了不得!竟不比我東軍遜色……”
“嘖!”文欽怏怏地撇了撇嘴,因為估錯了情況,這位北池侯大人臉上有些過不去,有些不悅地說道,“還以為那馬聃有多少膽氣呢,竟然朝著七八萬北疆大軍衝鋒,不想竟是虛晃一招,白白叫我等替他擔憂……”
聽著文欽那言不由衷的話,城牆上眾人心下暗笑。
“好了!”拍了拍手,李壽正色說道,“馬聃將軍可能是不想無功而返,因此,他虛晃一招替我等引開了一萬漁陽鐵騎……怎麼說這也算是替我等緩解了壓力……”
城牆上眾人笑而不語。
然而實際上,漁陽鐵騎又不參與攻城,多一萬與少一萬對這場攻城之戰又能有什麼改變?
當然了,這種話他們是不敢說的,因為他們很清楚,李壽之所以說這番話,也是為了激勵城牆的守兵。
“嗚嗚——!嗚嗚——!嗚嗚——!”
號角聲響起,北疆軍步兵已攻至了冀京城下,先鋒軍將浮橋丟入冀京的護城河中,旋即,後續計程車卒扛著雲梯殺了過來。甚至於,北疆軍連日連夜建造的井闌,亦緩緩推到了前面,隔著一條護城河,與冀京城牆上的守兵展開一番弓弩的對決。
而此時,呂公以及南軍的林震、樂俊、衛雲三將,早已指揮著南軍士卒來到了各自的防守位置,衛尉寺卿荀正,亦指揮著弓弩兵想方設法射殺攻城的敵軍,此時李壽身旁,只剩下梁丘公與文欽二人。
至於馬聃軍,恐怕早已被他們拋之腦後了。
然而就在不到半個時辰後,梁丘公卻驚訝地發現。馬聃軍竟然又回到了原先的那個土坡。
[那馬聃又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