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顯赫的官職、穩定的生活,誰還願意去過打打殺殺、刀口喋血的rì子呢?畢竟苟貢可不是漠飛、陣雷、梁丘皓那種純粹只為某件事物而生的男人,他也是一個喜歡金錢、地位、女人的俗人。
“由我東嶺眾負責東城門麼?”聽聞唐皓的任務分派,苟貢點了點頭,說道,“我三弟不在,奪取城門應該會有小點麻煩……不過只要讓苟某上了城樓,苟某倒是可以保證,我軍定能順利入城!”
苟貢說這話可並非是信口開河,要知道,他的暗殺之術雖說遠不如漠飛,但是,他jīng於用毒,只要讓他來到高處上風口,撒出口袋中的毒粉,那簡直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當然了,前提是最好別碰到梁丘皓、梁丘舞、陣雷、金鈴兒這種自身實力極其恐怖的敵人,要不然,恐怕還沒等苟貢依靠自己的毒粉建立奇功,他就已經被敵將所殺了。
終歸是當了三年的文官,苟貢的武藝亦是大打折扣。正所謂習武如逆水行舟,一rì不練、退之千里,看看金鈴兒就知道了。三年前的鬼姬金鈴兒,那是何等的恐怖,以一人之力叫整個冀京雞犬不寧,別說漠飛敵不過,就連梁丘皓也曾經險些死在她手中,可待她懷胎十月生下了女兒後,她卻連漠飛都不見得能打敗了。想來,也只能交出天下第一刺客的美名,乖乖做她的謝府三夫人。
“單單東嶺眾,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丁邱皺了皺眉,猶豫說道,“要不我金陵眾支援些人手?”
“丁都尉這話是什麼意思?”苟貢聞言面sè有些不好看了。別看東嶺眾與金陵眾看上去似乎挺和睦的樣子,但是隻有知情者才明白,這兩支刺客相互競爭地多少激烈。
這也難怪,畢竟南、北鎮撫司這兩個府衙當初建立於皇五子李承與謝安爭奪冀京城內隱蔽勢力權利的時候,在職權上本來就有重疊、衝突的地方,就好比是一碗鮮羹,誰樂意分出去半碗?
交情歸交情,可一旦涉及到自身刺客行館的利益,有些話還是得說說清楚。
“苟少卿誤會了,丁某隻是覺得,漠都尉不在,東嶺眾要奪取麥城城門,恐怕還是有些吃力的……”
“這個就不勞丁都尉**心了,我行館內的弟兄,雖說已不曾接單幹殺人越貨的勾當,但技藝卻不曾落下!”
“……”眼瞅著苟貢與丁邱二人笑**地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唐皓頗有些頭疼地撓了撓額頭。
要知道,金陵眾的靠山可是金鈴兒,而東嶺眾近些年來也得到了長孫湘雨的支援,因此,唐皓可不好偏袒其中任何一支。
“咳,這個……東城門就交給東嶺眾吧,至於丁都尉……末將以為還是專心於南城門……”
“南城門麼?”見唐皓插話岔開話題,丁邱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
“對!”點了點頭,唐皓正sè說道,“那陣雷不簡單,應該不至於猜不到我軍會去夜襲其麥城,但是他們應該猜不到費國將軍的那一支!——如何巧妙地隱藏於城內,待白水軍與我軍糾纏時奪下南城門,將費國將軍放入城中,丁都尉的任務可不輕吶!”
“唔,這樣啊……”丁邱聞言點了點頭,眼眸神sè顯然好看了許多。或許,儘管他方才對苟貢所說的話中帶著幾分玩笑的意思,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沒有絲毫的不滿。
畢竟這些年來,但凡是關鍵的差事,基本上都是東嶺眾接手,這著實讓丁邱有些抬不起頭。甚至於,因為這事,他也沒少被金鈴兒責罵。
每當聽金鈴兒說要是老孃親自出馬如何如何,丁邱苦笑之餘心中亦有些不是滋味,畢竟金鈴兒退出行館當她的謝府三夫人去了,金陵眾的實力無疑就大打折扣了,別的人且不說,至少東嶺眾的代表人物漠飛,他丁邱便壓不住。
而眼下聽唐皓這麼一說,丁邱心情倒是好轉了許多,他暗暗打定主意,定要趁著漠飛遭受打擊一蹶不振的大好時機,重振金陵眾的聲勢,最好風頭能蓋過東嶺眾,誰叫他是繼金鈴兒之後的第二任金陵危樓刺客行館的當家呢?
“要我東嶺眾增派幾人相助麼?”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苟貢也不忘說句半開玩笑意味的話來戲弄一下丁邱。
而這時,只聽唰地一聲,兩名刺客出現在本來空無一人的雪地上,單膝叩地,觀其夜行衣胸口處的標誌,不難發現,其中一人是東嶺眾,而另一人則是金陵眾。
在頗感意外地對視了一眼後,兩名刺客異口同聲地低聲說道,“我軍數支夜襲兵馬,陸續抵達,最快的是成央部,據此已只有三里!”
瞥了一眼那兩名刺客,丁邱與苟貢看似莫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儘管未曾開口說什麼,但是從他們的表情中卻不難猜出幾分端倪。
呵,不分勝負呢!
唐皓心下暗暗偷笑一聲,繼而沉聲正sè說道,“好,既然如此,兩位,按計行事!”
“瞭解!”緩緩合攏手中那把jīng致小巧的金扇子,苟貢轉身走向雪林盡頭,但見他抬手一指麥城,頓時,雪林內的刺客消失了大半。
放眼望去,只見在麥城外那片夜幕下的雪地上,唰唰唰閃過一道道的黑影,在短短十幾個眨眼的工夫內,那百餘道黑影便貼近了麥城的城牆,手架人梯,準備攀登麥城的夯土城牆。
終於,一名東嶺眾刺客憑藉著人梯用雙手攀住了城牆上的牆垛,但是他並未馬上翻身進去,而是悄悄探出頭,打探著城牆上守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