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與他交過手,此人的臂力……非同小可!”廖立在旁面色嚴肅地補充了一句,畢竟在他看來,那晚他幾乎已施展出遠超平日的實力,可即便如此,也難以逼迫陣雷施展真本事。
可以說,陣雷從頭到尾都是在給廖立喂招罷了,這份武力的造詣,縱觀天下恐怕也數不出幾人來。
“臂力還是其次,更關鍵的在於……太準了!”環抱雙臂的成央在旁插了句話。
他的話,叫周軍眾將對陣雷的忌憚又上了一個臺階,畢竟陣雷那一箭,可是直接射入了那名周軍驍將的嘴裡,貫穿腦顱,在兩百步開外能做到這一點,整個周軍沒有一人能夠辦到。
“繼大舅哥之後的怪物啊……”謝安長長嘆了口氣,搖搖頭喃喃說道,“倘若大舅哥還在就好了我等也不需如此束手束腳······”
一想到梁丘皓,儘管時隔多日,然而謝安的心情卻難免仍然有些沉痛,他不止一次地幻想幻想梁丘皓能夠懸崖勒馬、棄暗投明,再度恢復梁丘家嫡子的身份。如果真能那樣的話,有梁丘皓梁丘舞兩位東軍猛虎在,縱觀天下何人會是對手?!
要知道,梁丘皓堪稱是大周立國數百年來武力最強的豪傑,就連炎虎姬梁丘舞與鬼姬金鈴兒兩人聯手也留不下這位頂天立地的男兒,甚至於她們反而被梁丘皓耗盡了體力,反觀梁丘皓,卻依然還能做到從容撤退。
這份強已非人力所及!
倘梁丘皓能迴歸,東公府梁丘家勢必能再次興旺起來,但遺憾的是,這只是一個奢望罷了。
事後謝安在想,或許,十一年前當劉晴的母親劉倩病故時,他的大舅子梁丘皓便已經對這世間的事物厭倦了,正所謂溫柔鄉、英雄冢,若不是劉倩將年幼的劉晴託付給梁丘皓撫養或許那位頂天立地的大豪傑早已選擇跟心愛的女人一同離世。
每當回想起梁丘皓默默地雕刻著劉倩的木像時,謝安便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
或許,在十一年前的某個日子裡梁丘皓便已經死了,後來的他,只不過是一個恪守自己承諾、守護心愛女子的女兒到最後一刻的義士而已。
說得好聽是義士說得難聽些,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解釋梁丘皓在臨死前,為何會露出那種彷彿解脫般的、發自內心的真實笑容。
“真是可惜······”謝安搖了搖頭,忽然,他注意到劉晴正用莫名的目光望著他。心中一驚謝安咳嗽一聲,若無其事地改口道“可惜了,小舞離開地早了,要不然,她肯定能夠對付那個陣雷……”
“…···”瞥了一眼謝安,劉晴對他的掩飾嗤之以鼻,畢竟屋內眾將都知道,謝安帶著一臉惋惜所指,正是逝去的梁丘皓,而不是已返回冀京的梁丘舞。
對於梁丘皓,不得不說劉晴的心情實在有些複雜,畢竟梁丘舞曾點醒過她,說她對梁丘皓的感情,只不過女兒對父親、妹妹對兄長的憧憬罷了。雖說劉晴至今都不想去承認這一點,但隱隱約約地,她也意識到,梁丘皓,是屬於她劉晴的母親劉倩的,而不屬於她。
那個豪傑男兒的心中,永遠只有她的母親劉倩······
一想到這裡,劉晴眼中便不免流露出幾分憤慨。
乖乖,捅到馬蜂窩了……
說什麼不好,竟然在這丫頭面前提起大舅哥,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麼!
偷偷關注著劉晴面色的謝安暗暗驚呼一聲,暗自埋怨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咳,那個······”咳嗽一聲,謝安連忙轉移話題,轉頭對秦可兒問道,“可兒啊,那個陣雷的底細,你可曾打探過?”
出乎謝安的意料,秦可兒低頭顰眉不知在思索些什麼,在聽聞謝安的話中,也沒什麼反應,不得不說這是極其罕見的事。
“可兒?你怎麼了?”謝安急忙再次問道,畢竟乖巧順從的秦可兒早已在謝安的心中佔據了一定的地位。
“不,沒什麼······”秦可兒搖了搖頭,但看得出來,她確實有些心事。
見此,謝安微微皺了皺眉,走近秦可兒身邊,低聲問道,“怎麼了?—莫非你那邊有什麼變故?”
抬頭望了一眼謝安,秦可兒猶豫一下,附耳對謝安說道,“有點不對勁,奴家在廣陵的姐妹,已經有將近一個月不曾與奴家接觸了……”
謝安聞言一愣,回頭對劉晴說道,“劉晴,你先向諸將分派任務!”說完,他將秦可兒拉到了屋內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