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枯羊眼中的關切之色,魏虎嘿嘿一笑,壓低聲音毫不在意地說道,“老子好好的沒事。就是被打斷兩條腿而已,那幫傢伙也就那麼點能耐了,想從老子嘴裡問出情報?呸!”說著,他輕嘆一聲,放緩語氣,沉重說道,“不過阿尋與小旻死了……”
望著魏虎眼中的愧疚之色。枯羊亦感覺心中有些發堵,點了點頭,卻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而這時,魏虎身旁的衛縐插嘴低聲說道。“枯羊,你來大獄寺做什麼?”
“噓!”做了一個小聲的動作,枯羊望了一眼四周,藉著隔著監牢鐵欄杆給魏虎等人分酒作為掩護。壓低聲音說道,“還用問麼?當然是來救你們的!”得知已失去了兩名同伴的事後。他也沒有心情再擠兌魏虎等人。
“救?”衛縐愣了愣,腦海中猛然響起某個腹黑可怕女子的話。
[……過不了多久,你等最後一名同伴自會來搭救你等,到時候,你便可順勢逃出去,至於逃出去以後……衛縐,你是個聰明人,可莫要做出自毀前程的事來!]
這邊衛縐正反思著長孫湘雨的告誡,他身旁的魏虎卻沒想這麼說,聽聞枯羊此言,又驚又喜,低聲說道,“枯羊,你有辦法救我等?”
枯羊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就在魏虎等人不明究竟之時,忽然,旁邊牢內一名死囚撲通一聲翻倒在地,打著呼嚕,看似是睡死過去,不過在魏虎等人看來,可並非如此。
酒內有蒙汗藥?
魏虎、衛縐對視一臉,心中大概是明白了枯羊的主意,可是他們亦有些納悶,難道守牢的東嶺眾們都是傻子麼?不知道防範?
確實,東嶺眾刺客們可不是傻子,倘若是別人送來的酒水,他們自然會試驗一番,但是此番卻是伊伊送來的酒水,他們哪裡會起半點疑心?
要知道,東嶺眾刺客眼下就是在伊伊的夫君謝安手底下混飯吃,說句不客氣話,眼下的東嶺眾與金陵眾,就是刑部尚書謝安府上蓄養的刺客,只不過是領著朝廷的俸祿罷了,如此,那些人如何會懷疑伊伊?
就在魏虎與衛縐等人對枯羊的計劃實施地這般順利而感到驚愕時,他們忽然望見走道上走過來一位身穿青白色錦袍的女人,美地叫人窒息。
在魏虎愕然的目光下,那位女子用手中一串鑰匙開啟了牢獄的門,輕聲對枯羊說道,“阿羊,牢內的東嶺眾獄卒皆已被蒙汗藥迷倒,你速速帶了你的同伴,離京去吧……”
枯羊張了張嘴,默默地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見魏虎張大著嘴,難以置信說道,“枯羊,你小子可以啊,短短几日,就勾搭上這麼一位貴婦人……”
枯羊聞言心中憤怒,轉頭狠狠瞪了一眼魏虎,低聲罵道,“閉嘴!”
見枯羊似乎是動了真怒,魏虎愣了愣,就在這時,伊伊朝著魏虎等人盈盈行了一禮,神色複雜地說道,“諸位便是家弟所結交的好友吧?——望諸位日後多多照顧家弟,妾身感激不盡……”
“家……弟?”愕然望著那美貌的婦人,又望了望枯羊,魏虎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何等無禮、何等愚蠢的話,尷尬地笑了笑,訕訕說道,“你……枯羊,你在冀京還有個姐姐啊?”
見枯羊似乎要說些什麼,伊伊輕聲說道,“阿羊,事不宜遲,你等速速離去吧……臨走時,莫要加害大獄寺內任何一位獄卒。”
“嗯!”枯羊點了點頭,招呼著六個同伴逃離,叫兩個同伴架起雙腿被打斷的魏虎,走了幾步忽聽身後咔嚓一聲,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卻愕然瞧見走入了此前關押他們的牢中,鎖上了牢門上的鐵索。
“姐?你這是做什麼?”枯羊一臉吃驚,幾步跑到牢門口。
伊伊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我夫乃朝廷重臣、刑部尚書,妾身知法犯法,包庇你等,理當問罪……速去,耽擱久了,恐生波瀾……”
“可是你……”望著親姐那番舉動,枯羊哪裡還會不明白,又是愧疚又是著急地說道。“姐,要不你跟我回江南吧……”
伊伊聞言搖了搖頭,一臉歉意地望著親弟弟,微笑說道,“對不起。阿羊,姐姐……姐姐的歸宿,在冀京啊,在那個疼愛妾身、寵溺妾身的男人身邊,你快走吧,莫要耽擱了,速速離開冀京。莫要叫姐姐記掛……”
“姐……”
“走!”伊伊用不容反駁的語氣沉聲說道。
見開鎖的鑰匙尚在親姐手中,自己又打不開牢獄的門,枯羊轉頭望了眼遠處自己的同伴,咬了咬牙。轉身朝著同伴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