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屋內其他客人身旁侍酒的美姬,回頭看看自己身邊女扮男裝的金鈴兒,謝安頗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腦門,畢竟自金鈴兒喝退那兩名美姬後,已有不少位賓客用怪異的目光打量謝安,至於那些人在胡亂猜測什麼。不言而喻。
可能是承受不住那些賓客古怪的目光,謝安輕咳一聲,壓低聲音說道,“金姐姐,要不……你先將面具摘下來?”
“為何?”帶著一張白淨年輕男子面具的金鈴兒疑惑問道。
這還能有為何?
我可不想被人誤以為我喜愛龍陽之好。這要是以後有人為了討好我改送幾個模樣俊美的男寵過來,受得了受不了?
“咳,金姐姐……”謝安壓低聲音再次說道。
“真多事!”金鈴兒沒好氣地望了一眼謝安,繼而抬手在臉上一抹,將那張人皮面具放入懷中,繼而將頭髮盤起,用小几上一根竹筷固定。露出來面貌。
果然,那些暗中打量著謝安的賓客見此一愣,繼而恍然大悟,望向謝安時眼中的古怪神色亦退地無影無蹤。
當然了。不排除還是有幾位賓客對於謝安這種不似常人的口味有些意外,畢竟金鈴兒臉上那兩道十字狀的刀疤實在是太過於滲人,就連五皇子李承曾經也頗為納悶,謝安怎麼會喜歡這樣面容醜陋的女人。
或許是注意到有些人用驚愕的目光盯著自己的面容看。金鈴兒心中著實有些不悅,畢竟她也是女人。豈會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或許謝安不清楚,自從與謝安定下婚約,搬到謝安新的豪宅北廂房後,金鈴兒便私下偷偷用藥汁配合著珍珠粉末調理著臉上的疤痕,儘管她很清楚徹底消除是不可能的,但她還是希望能讓那兩條刀痕變得淡一些,儘管謝安並不在意。
酒過三巡,宴會中熱鬧氣氛比起方才稍稍減弱,見此,李慎從主位站起身來,端著杯酒走到謝安面前,在與謝安對飲了一杯後,輕笑著壓低聲音說道,“謝少卿,你我側廳商談……請!”
“……”疑惑地望了一眼李慎,謝安也沒有推辭,畢竟有金鈴兒這位厲害的貼身護衛在,謝安不認為李慎能對自己怎樣。
跟著李慎,謝安來到了偏廳,瞥了一眼偏廳中那些並不值錢的傢俱擺設,謝安哂笑一聲,故意說道,“沒想到秦王殿下日子過得如此拮据……”
李慎愣了愣,深深望了一眼謝安,他如何會聽不出謝安話中幾分暗諷的意味,聞言笑著說道,“哈哈哈,小王這座府邸,可比不過謝大人新搬入的那座豪宅啊!——不過嘛……不瞞謝少卿,是小王變賣了家當,總歸漢中路途遙遠,需要不少盤纏……這種事,小王實在不好厚顏向朝廷請奏!——謝少卿也知道,這些日子,國喪接連著新皇封禪大典,朝廷戶部開銷著實不小……”
你要誰給你啊?!
謝安心下暗自撇嘴,畢竟在他看來,不殺這李慎就已經是網開一面了,再給他一筆錢?想都別想!
不過話說回來,對於李慎為了籌集路費盤纏,變賣家當,而不是向朝廷討要,謝安還是頗為佩服的,至少,這李慎識時務,懂得審時度勢。
想歸想,不過謝安嘴上還是要給足李慎面子。
“原來如此……是啊,這些日,戶部確實開銷不少!——府早前便知秦王殿下心憂社稷,今日得見,佩服,佩服!——可惜府為了那幾門婚事散盡家財,否則,定會資助秦王殿下一二……唉,說起來真是慚愧,謝某如今是窮得叮噹作響啊,不比秦王殿下……”拱了拱手,謝安自怨自艾地說著場面話,不過卻提前封住了李慎的嘴,免得李慎像對付李壽那樣,找他謝安討要銀子。
甚至於,謝安這傢伙還反過來向李慎討要銀子,想想也是,謝安這位未來的刑部尚書、朝中一等一的重臣成婚,貴為秦王的李慎若是一毛不拔,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什麼叫事?
這就叫事!在別人意圖找你要銀子時,反過來狠狠敲對方一竹槓!
叫你用話擠兌李壽那傢伙!
一臉自嘲地搖著頭,謝安心中暗自冷笑,顯然。他是有意要替李壽出一口惡氣。
可讓謝安感覺有些意外的是,李慎聞言竟然面色平靜,眨眨眼笑著說道,“謝少卿放心,小王早已預備了一點小意思,作為賀禮!”
不會吧?
這傢伙真捨得給自己預備賀禮?他不是都窮地準備變賣家當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