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坖兒。”
“兒臣在。”朱載坖微微俯身,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成熟的跟個小大人一樣。
“聽說王少傅收你做了學生?”
“回父皇,是。”
“他教了你些什麼?”
“回父皇,老師這幾日教授兒臣的是《孟子》”
“少傅覺得你書讀的如何?”
朱載坖的目光明顯有些黯然道:“老師說兒臣朽木難雕,孺子不可教……”
朱厚煒有些無語,這話自然不可能是王鏊的真心話,畢竟以兒子的才智都成了朽木不可雕的廢柴,那這天底下的孺子就沒能教的了。
這是傳統,尤其是老師和父親最喜歡乾的就是這事,哪怕心裡面滿意的一塌糊塗,可嘴上依舊會說你如何如何不行,之所以如此,無非是想要打擊你的信心,讓你戒躁戒躁,進而端正態度,好好學習。
就跟父母嘴裡面最最常見的別人家的孩子是他麼的一個道理,全然不會去顧及孩子的感受,會不會讓自家的孩子變的自卑。
這種教育方式在後世還被美其名曰‘挫折教育’,當然挫折教育是對還是錯沒有定論,就好像棍棒底下是不是一定出孝子,根本不可能被完全證實一個樣。
最後對應挫折教育又出來一個自信教育,就是不管孩子的成績有多差,都要鼓勵他,讚美他,讓他擁有強烈無比的自信心,但是這樣培養出來的孩子會不會目空一切,唯我獨尊,誰他麼都說不好。
在朱厚煒看來,挫折教育也好,自信教育也罷,都有可取之處,但是絕對不能一概而論!
因材施教是一個道理,比如朱載坖,他本身就很聰明伶俐,腦袋靈光的小孩為什麼就一定要打擊他的自信心,難道讓他變得唯唯諾諾,靈性全失才是對的?
朱厚煒嘆了口氣道:“朕當初想過,如果把坖兒留在宮裡,那麼按照常制,翰林院會派遣翰林入宮教導,學的還是儒家那一套,朕也不是說儒學不好,只是讓坖兒多接觸一些別的知識,開拓自己的眼界,顯然更合適。
所以朕讓坖兒去了燕大,但是朕沒想到外朝會把窩在吳縣不肯動彈的王鏊都給請了回來,外朝是什麼心思朕知道,無非是想要坖兒專心學儒,進而親近儒家,對未來未雨綢繆罷了。
但是外朝終究還是不懂啊,坖兒在燕大學習了兩個多月,見識了雜學的魅力,如何還能安心學儒?
儒家就算是一顆參天大樹可終究觸不了天,而學了雜學的讀書人則是翱翔在半空中的雄鷹,如何願意一直棲棲在樹上。
不過外朝沒錯,倒是朕錯了……”
莊妃可不管外朝的官員有哪些心思,只是不憤道:“陛下,坖兒年幼,臣妾自己便能教導。”
朱載坖臉上的欣喜一閃而過,朱厚煒笑了笑,很顯然兒子也不願意留在母親身邊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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