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慢,是因為重視,殿試可以說已經是所有貢士這輩子的最後一場考試,考的好與差直接關係到考試的名次,而名次關係到前程,甚至是這輩子仕途最終能達到的高度。
而且只有一次機會!
絕對不存在後悔藥可吃的唯一一次機會!
所有的貢生面對這樣的終極考試只會慎之又慎,他們要去考慮天子為什麼會出這樣的策問,天子想要聽到什麼樣的話,還有自己的策問會不會被天子看到。
如果天子看不到,那麼看自己卷子的閱卷人會是什麼想法,自己能否迎合官員的想法。
這裡面的學問簡直大了去了,至於什麼避諱,那簡直是小兒科,能從科考廝殺到宮裡,如果連避諱都避不好,那這書也是白讀了。
每一位貢士都先將文章的初稿寫在稿紙上,然後先看一遍有沒有犯忌諱的地方,如果沒有再從開頭來一句一句推敲,如果覺得不行,那就劃掉重寫。
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如此一來一篇文章從破曉寫到黃昏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滿朝的大佬都有凳子坐,他們是監考也是陪考,一邊看著士子們奮筆疾書,一邊追憶著自己當年參加殿試時候的場景。
朱厚煒坐在龍椅上,一開始還有些興趣,畢竟這是殿試,是他主持的考試,名義上他也是唯一的閱卷人,新穎和好奇是肯定少不了的,但是時間長了……
不就是寫作文嘛,咋這麼累。
很快到了午膳時間,話說皇帝也不差餓兵,於是御膳房準備了簡單的飯菜,吃完之後繼續枯等。
朱厚煒沒有必要枯等,但是他就這麼等著,倒是讓在場的大臣驚訝不已。
一直到了未時正,也就是下午兩點的時候,終於一位考生站了起來交卷。
朱厚煒精神一振,終於有人交卷了,他終於可以不用幹坐還要裝威嚴了……
楊廷和則是一怔有些微微不喜,這才未時正,離酉時交卷還有一個半時辰,這個時辰交卷未免也太急切了些。
而且交卷的貢生年紀看上去頗大,差不多有四十歲的樣子,按理來說必須是在科考場上征戰多年,怎麼還這般沉不住心性?
雖然還不知道這名貢生是誰,可在楊廷和的心裡已然將之划進了三甲同進士當中去了。
交卷的自然是張驄,那一日嚴嵩的話給了他很大的啟發,確實只有讓天子看到自己的卷子,那麼他寫的那些投天子之所好的論述才能讓天子記住他。
這個就叫頭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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