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羅煒心裡卻各種翻騰,神特麼知道為什麼呢,不過停頓片刻會讓人覺得是糾結,但時間長了,未免不引起懷疑來,於是只能硬著頭皮解釋:“這不還是考慮到你們兄弟二人的安全嗎,為了能讓你二人都能活下去,要知道,雙生子能健康的出生,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吉兆祥瑞了。”
原以為這種模稜兩可的說法會得到進一步的逼問,誰料賈環2號突然眼睛就亮了,竟然搶著回答:“我明白了,姨娘跟我說過,我不是太太養的,所以別一個勁的跟寶玉比,儘管探春丫頭也不是太太養的,也讓我別太嫉恨她更得太太的心。就因為寶玉抓周的那天,老爺因為他抓了胭脂跟太太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之後姨娘就發動了,直到天徹底黑沉才生下了我,所以太太便一直看我不順眼,”
羅煒心想,哪怕沒有這件事,王夫人也不見得會待見一個庶子,跟有沒有衝撞賈寶玉的抓周禮的關係應該真心不大。
而賈環2號還在自顧自的繼續:“這就說得通了,我的生日與寶玉是同一天,他銜玉而生的吉兆難免被人說嘴,可若我姨娘真的平安產下雙生子那就不一樣了,這個全不能摻假的,明擺著豈不是必然要壓寶玉一頭的,到時候太太就不是看我們不順眼了,極有可能便不能容我們存活下去。姨娘應該也是想到了這點,才忍痛讓人把兄弟當中相對壯實的哥哥給送走了。”
羅煒和賈環不可思議的相互對視了一眼,雖然這番推論裡頭還有不小的邏輯漏洞,例如趙姨娘如果懷著雙胎,十月懷胎那麼長的時間,難道期間請來給孕婦把脈的大夫會看不出來?就算大夫能收買,那麼大的肚子,而且雙胎基本都沒法足月這麼大的漏洞別人又不是瞎,能瞧不出來嗎?但對於一名十三四歲的小少年來說,能腦補出上述情節,其編故事的能力就已經在大多數神劇編劇之上了。
自行腦補完,賈環2號就已經激動莫名的攥住了賈環的爪子:“都說雙生子是有心靈感應的,難怪你也知道小鵲姐姐呢,瑁哥兒,這麼多年在外頭生活,也真是苦了你了。”
賈環都要抓狂了,你特麼才是瑁哥兒,剛想再掙扎一下,賈環2號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不行不行,老祖宗房裡有個叫玳瑁的丫頭,名字犯了忌諱,應該改了的。可是,老祖宗的丫頭,又怎麼可能聽我的改名字呢,”於是,他以一種商量的口吻說,“要不,趁著這名字沒叫出去,還是咱們自己先改了吧,賈瑁這個名字也不是很好。這麼著,論排行,我其實是四爺,你應該是三爺才對,咱們取個諧音字,就叫賈珊如何?”說著,他還憑空一筆一劃的把這個“珊”字寫了出來。
賈環頓時不好了,假冒已經很讓人無語了,假山聽著更不敢恭維,於是他抽抽嘴角:“老嬤嬤養大我不容易,我不介意犯忌諱,還是就賈瑁吧!”
羅煒實在沒能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收到倆賈環的一雙怒瞪。他只得拱拱手錶示歉意,隨即說:“這件事還是不要在趙姨娘面前提了,免得勾起她的傷心事,要知道當初瑁哥兒被送走之後,本是要送到你們舅舅那裡去的,可惜下人在半途出了意外,連人帶車翻下了山坡,趙姨娘得知訊息後差點幾乎發了瘋,要不是惦記著還有一雙兒女不能沒了娘,人早就不能活了。”
“救下瑁哥兒的本是一對好心的老夫婦,可養了幾年之後,老夫婦先後過世,只得將他送給了同村一戶曾經在大戶人家當差的老嬤嬤,那位老嬤嬤可巧回鄉前是林如海的夫人,也就是榮國府的姑奶奶賈敏身邊的嬤嬤,因為主子過世,自己又年事已高,這才懇請主子放了身契允她回鄉養老的。可巧林夫人在世之時,她曾跟著節禮回榮國府給老太太請安,也見過襁褓中的環三爺,因此一見之下便想著昔日主家的恩德,盡力將瑁哥兒照顧好。”
賈環聽得一臉狗血,而2號則滿臉唏噓,等心思迴轉,突然皺著眉頭反問了一句:“你又是何人?”
這回換賈環憋笑了,他邊笑還不忘搶著給羅煒安身份:“這位是青梗道人,自從送走了老嬤嬤,我就一直跟著他,他算是我的師傅,只不過我平日裡會喊他乾爸爸!”
他這個青梗道人的身份還沒完沒了了是吧!雖然心裡呵呵噠,嘴上也只能訥訥的應承。
正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道鬼鬼祟祟的少年聲音:“三爺,我都打聽好了,錦香院的雲兒姑娘明個兒被馮紫英請去了,鴇母說三爺要是有意,雲兒姑娘後日定虛位以待。”
賈環2號整個人都緊繃了,不安的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羅煒和滿臉瞭然的賈環,於是一跺腳嚷嚷道:“什麼雲兒雨兒的,別什麼髒的臭的都跟小爺提,也不嫌汙了我的耳朵,還不滾!”
外頭的聲音有些猶豫:“可您不是說,下個月姨娘就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