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煒皮笑肉不笑道:“你讓我把王進逼走,難道言官就能不說話了。”
宋徽宗看天看地,透出好幾分心虛,口氣卻很理所應當:“高俅那會兒都不怕,我當初挺他,現在更加挺你,你怕個球。我就是那高高擺在木頭架子上的瓷器,一堆人盯著,而且看著好看,卻一點都經不起磕碰的。”
羅煒死魚眼:“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就是粗陶瓦罐唄!”
宋徽宗嘿嘿一笑:“差不多吧,不過我覺得你更像瓷器底下的木頭架子,只要架子不倒,瓷器永遠漂漂亮亮的高高在上,瓷器只要一天還能漂漂亮亮的待著,你就不是一塊普通的木頭。”
羅煒嘴角抽了抽,他現在很想打人:“話說回來,你一個當皇帝的可夠閒的,手下大小官員也有幾百上千號了吧,都能叫出名字來已經很神奇了,居然還把一個個的情況弄得這麼明白。”
宋徽宗有些不好意思:“那啥,在你那邊的時候,自打看了《水滸傳》,裡頭涉及到的人名,我總要都研究研究唄,有些是上網查的,有些是身邊那些老臣剛好知道的。”
羅煒這下明白了,敢情即便是皇帝重生了,沒有足夠的提前工作量,這麼大的局面也不能擺佈明白的。
在把他打發出去之前,宋徽宗最後強調道:“記準了哈,後天大清早城門一開就是誓師大會,大會完了人就走了,戍邊兵將可不能輕易召回的,你必須今天就讓王進得罪你,也就只有明天一天的功夫,就得把人逼得不得不連夜逃走。”說話間,他連調任林沖為八十萬禁軍教頭的聖旨草稿都擬好了,讓李彥先一步快馬加鞭的回去謄抄用印,回頭派人送去秦國公府。也就是說,最晚後天一早,羅煒只要跑到誓師大會上一亮相,就能當場宣旨把林沖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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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碰上鍾大江,被迫溼身開始,羅煒覺得自己就被衰神附體,而且還衰得讓人一言難盡。難得有件好事,找到了想一起過下半輩子的,還不是一般人,他得是頂著多強大一心臟才能以區區凡人之身霸佔下了“小仙女”,估計他的心情也只有董永、牛郎、楊戩他爸、沉香他爸能夠體會,儘管傳說自己上輩子,哦不,理論上是上上輩子相當的不凡,可他除了無休無止的麻煩之外,啥都沒感受到。
這次的麻煩跟之前的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把自己唯一還算滿意的媳婦兒都給摺進去了,這也就算了,好歹春春既沒有生命危險,也不是找不回來。可是吧,自己給一堆炮灰混蛋當站長不算什麼,收留照顧他們也沒啥,三不五時的需要擦屁股更是分內之事,可宋徽宗要把他拖下水,成為既高俅之後的北宋朝廷大禍害這就太不厚道了,關鍵是任務緊急,非得趕在次品波板糖的後遺症期間把事情辦了,面對一個隨時會翻臉的皇帝,這可絕對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羅煒憂心忡忡的領著周昂走出東跨院大門的時候,發現那些便衣禁軍們已經儘可能的被調開,他們只敢遠遠的觀察這邊,人卻在另一頭來回溜達。門口這邊就只有高仞一隻手揹著,另一之後舉著不知道上哪兒弄來的有成年人腦袋那麼大的葫蘆,時不時頓頓頓的狂飲一通。
他見羅煒出來了,笑眯眯的開口:“小煒這麼快就出來了?”
羅煒納悶道:“這是藥力又上來了,怎麼這麼快?”
高仞一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又問道:“裡頭那位怎麼樣了?”
羅煒又看了一眼他的葫蘆:“跟你差不離,正拼命灌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