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煒手頭上當務之急要解決的事情很多,比皆遠師太遺願更緊要的還有蜘蛛精那邊的最後通牒,於是打算這一兩天先搞定這件再說,保不齊這邊解決了,鍾大江那邊也能傳來些音訊。
於是他吩咐淨虛老尼安排水月庵的尼姑們輪流守著皆遠師太這邊,自己則領著西門慶和馬道婆往外走。
羅煒越看馬道婆越不順眼,很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鍾大江領你過來幹嘛的,你知道吧!”
馬道婆點了點頭:“他說讓我聽你安排。”
羅煒終於鬆了口氣,接茬問:“那你有什麼特殊能力?”
馬道婆想了想,又偷眼瞄羅煒:“我說我有些烏鴉嘴,你信嗎?”
羅煒呆住了,和西門慶面面相覷了片刻才開口:“怎麼個烏鴉嘴?”
馬道婆解釋:“就是能靠嘴說,來應驗一些壞事,”她指了指西門慶,“他馬上就要撞樹上了。”
西門慶嚇了一跳:“好好的,你幹嘛咒我。”
馬道婆倒是不以為意:“沒事兒,烏鴉嘴要應驗也得有先決條件的。”
那倒也是,他們三個這會兒走在平坦的大道之上,要撞樹的先決條件也得有樹不是。
安下心來還不到一分鐘,馬道婆突然哎喲一聲來了個平地摔,緊接著就聽她不可思議的叫道:“完了完了,真應驗了。”
西門慶還沒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回應道:“應驗什麼了,這邊還沒開始植行道樹呢!”話音落下不足十秒,人已經先一步下了沁芳閘橋。
羅煒一下子就瞅見了肩扛三捆粗壯樹苗的呂布,下意識的打了聲招呼:“呂哥,在忙呢?”
西門慶聞言一回頭,與同時扭頭往回看的呂布肩上的樹幹根部來了個親密接觸,額頭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記,腦門上瞬間腫起個大包。
西門慶捂著腦門蹲了下去,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羅煒算是明白了,馬道婆所謂的先決條件是,她咒了人家,在人家那邊發作之前,自己先得倒個黴。可現在的狀況算是撞樹嗎,明明是被樹撞了。
呂布也感覺到了這一砸著實不輕,趕忙上前兩步,想去看西門慶的狀況。就聽見馬道婆在後頭喊:“小心肩上還扛著東西呢,掉下來的話,這位腦袋就開花了。”
羅煒傻眼了,因為馬道婆的話音剛落,背後沁芳閘橋橋頭的道路指示牌的一個固定點突然脫離了支架,以另一個固定點為圓心,劃了個半圓照著她的腦瓜頂切了下來。呂布嚇了一跳,也顧不得西門慶這邊了,趕緊伸手接住。就是這一伸手的時間,品字形疊放的三捆樹苗最上頭的那一捆脫手,慣性的往下滑,然後垂直著砸上了西門慶的後背,他被拍了個五體投地不說,頂端的枝枝叉叉給後腦勺上開了個口子,當即血就下來了,幸而口子開得不算太大。
羅煒眼見著馬道婆迅速逃離指示牌的下落範圍,躲到自己身後;眼見著植樹工人幫忙把指示牌重新安裝好,原來是用來固定的螺絲不翼而飛;又眼見著他們把壓在樹苗捆下頭的西門慶救了出來,扶著他往河邊的石頭欄杆上一坐,手忙腳亂的想法子先止血。
西門慶接連遭到兩次重創,心有餘悸的盯了兩眼馬道婆,只可惜,他這會兒看什麼都冒著小星星。結果,馬道婆那邊還不依不饒了:“別做那兒呀,萬一掉河裡就麻煩了!”
天哪,羅煒緊趕慢趕也沒能堵住她這張烏鴉嘴。
西門慶也嚇壞了,噌一下站了起來,卻有些搖搖晃晃的,植樹工人那邊倒是不明所以,而呂布大約明白了什麼,趕緊把肩上剩下的兩捆樹苗往地下一拋,就打算去拉西門慶。
正這時,頭頂上一大群鴿子飛過,一串鳥屎好死不死落了羅煒和馬道婆一頭一臉。而呂布和西門慶的腳下,被拋棄的樹苗接連滾了數下,直直滾到西門慶腳下,他就這麼被仰面絆倒,拉著呂布,二人以一種唯美的殉情姿勢,雙雙落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