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一些老本,庵裡頭的生活雖然清苦,卻也勉強維持。可幾天前大橋不是塌了嗎?庵堂也受到一些波及,幾個原本就破敗的院子眼見著成危房了,這還不算什麼,入島的唯一陸路被切斷,很多生活物資的價格飛漲,眼見著揭不開鍋了,我這不來求站長了嗎?”
羅煒突然覺得三叉神經狂跳,他終於明白牌子上站點的定義為毛叫“救助”了,分明是把他當冤大頭削。這難道就是金華所謂的鐘大江給他找來的大買賣?羅煒自覺並沒有提款機的氣質,可面對一幫嗷嗷待哺的小尼姑就要吃不上飯這件事,他到底沒能忍心徹底不管。主要是怕淨虛一瞪眼一咬牙重操舊業,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煩。
淨虛還沒有手機,羅煒只得給現錢。他領著人繞了半天路也沒躲開要傾家蕩產的命運,抖著手把剛取的熱乎乎的現鈔遞給淨虛,卡里只剩下不到300,這還是羅煒為自己爭取下來的不被餓死的低保。錢錢錢!他活到現在頭一回感到自己快被錢逼瘋了。
身心俱疲的上樓進門,難得客廳裡齊齊整整擠滿了人,除了家裡的六隻和花仙子之外,還多出了三人一貓。
呂型男、高衙內、薛大傻和董胖胖在餐桌區域搓麻。西門慶很瀟灑的倚著廳櫃門,懷裡頭幾乎半摟著比他矮了小半個頭的風韻美人,倆人耳朵咬得歡。對面的沙發上並排坐著兩大一小,夏美女和花仙子把一名六七歲的小正太夾在當中,正在看他玩平板,一隻藍胖乖巧的趴在花仙子膝蓋上享受著擼啊擼的服務。
羅煒最先看到的還是玄關邊上站得跟標槍一般,卻神色失措的黑衣男人。看見金光閃閃的菩薩兩枚,羅煒感覺自己是不是被淨虛老尼氣出老花眼了,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沒錯,來人正是曾經差點和福特皮卡親密接觸的地產大亨老鄭家的小寡婦總裁孫嵐秀和他兒子鄭觀宇。
羅煒這才意識到大買賣的本尊在這裡,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被小鬼子國的某死神小學生給傳染了,人家害人頂多一死百了重新投胎做人,他這種的貌似更有技術含量。不過這回的猜測並沒有全中,因為發生意外的只有一個人,並不是小寡婦孫嵐秀,而是小正太鄭觀宇。
這應當是羅煒和這位牛掰大佬第三次遭遇,準確說第二次在醫院,他只看到了小黑和車,沒有親眼瞧見人,不過料想差不離。問題是他和這類人的差距一個天一個地,人出現在這裡實在讓人無法捉摸。
小黑示意羅煒進一步說話,然後很主人翁的引領他進入他自己的房間。同時,孫嵐秀也脫離西門慶的懷抱,後腳跟了進來。鄭觀宇小盆友抬頭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小黑,繼續玩他的遊戲。
孫嵐秀大馬金刀的拖了把轉椅坐下,示意有些侷促的羅煒坐下談。
羅煒無語,這裡貌似不但是他的家,還是他的房間吧!
孫嵐秀也不繞彎子:“我遇到了點麻煩,一直苦無解決的辦法,前兩天遇見一位高人,高人指點我上這裡找你。我之前來過一回,你不在,我手頭的事情又多,沒辦法久呆。總算今晚有空了,請你幫忙,至於報酬方面,一切好說。”
孫嵐秀口中的高人正是鍾大江,至於具體情況。
醫院門口巧遇小黑並不是意外,第一次相遇那天,孫嵐秀難得休假陪兒子去七色玫瑰,路上接到電話,她之前一直想找人出手的死鬼老公鄭至誠在世時搞的,位於白澤島的一個私人專案終於有人肯接手了,於是孫嵐秀放棄了遊玩計劃,帶著兒子先和對方碰頭洽談一番,然後雙方一起開車上島實地檢視,之後便遭遇了跨海大橋的崩塌。
好在那時他們的車已經開到大橋的登島部分,車身雖受到劇烈震盪,人卻因為優秀的安全保障幾乎毫髮無損,只有年齡最小的鄭觀宇小盆友腦部遭到震盪。好在不算嚴重,又經過全方位檢查確認無誤後,很快出院。
事情如果這麼簡單孫嵐秀就不會帶著兒子出現在這裡了。
鄭觀宇小盆友不知道是震盪後遺症,還是受到事故的刺激過大,整個人失去了活潑顯得木木呆呆。即便請了專業心理醫生干預也無濟於事,作為母親,孫嵐秀即便忙也不能放著兒子不管,於是遵醫囑無論是家裡還是公司又或者外出應酬,始終和兒子寸步不離。
一整天近距離接觸下來,她察覺出不對來了,兒子的眼神、表情、習慣、姿態、吃東西的口味甚至是日常生活的認知都出現了問題,如同換了個人。更可怕的是,孫嵐秀覺得鄭觀宇那副木木呆呆、少言寡語的樣子似乎是刻意裝出來的。
孫嵐秀惶惶不可終日,然後就碰上了鍾大江。鍾大江掐指一算就看出鄭觀宇已經不是鄭觀宇了,附身的鬼魂還比較厲害,萬萬不可觸怒,具體情況天機不可洩露,只是指了條明路,讓她去漢宮北街13號後巷三樓找羅煒。
鍾大江是怎麼忽悠孫嵐秀的羅煒並不知道,反正要是有人跟他這麼說,他要麼打電話報警,要麼打電話找緝狗大隊抓瘋狗,關鍵是這貨居然能讓孫嵐秀相信他羅煒就是能解救她家寶貝疙瘩的高人,這讓自詡為小市民的某人情何以堪。
這時候羅煒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幾聲,是鍾大江發來的訊息:“時機成熟之後,把人帶去找金華,他自有辦法。這個發財的機會很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