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有時候說的話實在很難不讓人和他生氣。
以前年紀小不經逗,後來溫遇才知道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完全是靠自己實力拽天拽地成為校園裡的霸王。
也有不信邪找他挑釁的,沒說幾句就被氣哭跑開,偏偏始作俑者坐在位置上捋平書角,一點兒愧疚都沒有。
溫遇也不知道這樣的性格是怎麼成為孩子王的。
又毒舌又不好相與。
盡管溫遇已經習以為常他這特點,還是沒忍住露出無語的表情。
心情倒是不像剛才因為排隊低落了。
溫遇決定大方不和他計較。
落日飛車排了一個小時,真正遊玩時間不超過五分鐘,刺激快感的後遺症讓溫遇已經將排隊的事情擱在腦後,意猶未盡和謝聞頌討論還沒散盡的體驗感。
她身後和發箍同款的小熊揹包隨著走路的動作一顛一顛,討論起剛才情緒異常高漲,謝聞頌見她橫掃失落,重新恢複元氣,想她還真是好哄。
溫遇嘰嘰喳喳說,他也一字一句耐心聽。
不在意女孩飛速轉移的話題,也不糾結她說著說著突然天馬行空的幻想。
真做到了她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夕陽微垂,溫遇拉著謝聞頌在一座卡通塑像前面拍照。
天邊薄薄一層雲根本擋不住泛粉的霞光,反而將原本濃烈的顏色過濾掉一層,盡顯柔和。
晚霞一會兒一變化,現在和剛才在落日飛車上看到的顏色也有細微差別。
謝聞頌站在被溫遇安排好的位置,一扭頭女孩已經跑向對面的遊客,問可不可以幫忙拍照。
得到同意以後,把手機交給對方,溫遇火速跑到他旁邊,拉起他的手比了個耶。
還沒等他習慣性吐槽說出口,溫遇急忙道:“看鏡頭。”
說完也不看他是什麼表情,自己率先露出一貫面對鏡頭的微笑。
謝聞頌伸出的兩根手指彷彿再也收不回去,帽簷下是伴隨這幅畫面自然露出的淺笑,他悄悄把手臂橫在她身後。
用手比量的小兔子落在她頸側,看起來像他把她虛攏著,身上披著夕陽光,落日飛車又一趟在他們身後形成背景板的虛影。
咔嚓。
一張照片落下。
定格在細窄的條形相框內。
原來他也是可以喜歡上拍照的。
喜歡照片裡的自己和她。
相機是定格難以忘記的瞬間,最好的見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