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憂慮不要留給未發生的事。”程斬輕聲說,“現在已經不是洪荒年代,你是不是重琴都不重要,你是你自己才最重要。”
“我是我自己?”司野抬眼看著他,輕蹙眉頭。
“對,你自己。”程斬抬手撫平他的眉心,一下一下的耐心,“任何身份都束縛不了你,遵從內心做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司野也想做他自己,可是——
“我自己到底是誰?”他忽然就悲痛了。
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要怎麼做自己?
他又突然問程斬,“那你呢?夢裡的你又是誰?”
程斬看著他,眼神悲憫,“夢裡的我是誰不重要,我就是我,程斬。”
這場談話最終還是以沉默結束。
也不知道是司野這陣子集中複習耗了精力,還是經過白天的事心力憔悴,總之入夜後又昏昏欲睡。
平時挺灑脫的人就突然變得沒有安全感,跟程斬說,“哥,我想抱著你。”
程斬便讓他抱了。
這個夜晚也很安靜。
平時入睡前司野都停不了嘴,各種嘮嗑,就好像精力永遠用不完似的,然後說睡就睡,上一秒還活躍下一秒就睡死過去,一點緩衝都沒有。
今晚顯然司野入睡不輕鬆,但始終緊緊摟著程斬,像是鬆了手一切都能灰飛煙滅似的。
良久後他喃喃,“還是有辦法的,有辦法……”
程斬低頭看他。
他沒抬頭,還在輕喃,“后土和那個老頭肯定知道,他們都知道……”
程斬輕撫他的頭,低語,“先了司家的事。”
司野沉默半晌,然後嗯了一聲,又一遍遍重複,“先了司家的事,了司家的事……”
等司野睡著後,程斬將枕頭還給了他,抽出胳膊揉了揉,坐靠在了床頭。
可司野哪怕是睡著了也像是有應激反應似的,他又轉了過來,整個人又窩在他身上。
藉著月光程斬低頭看,司野的臉埋在他的身側,胳膊搭著他的腿,這次像是睡踏實了。
程斬將被子往上提了提。
在想著司野遲遲不睡,怕是緊張那夢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