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肆的虛影陡然凝實，他急切地喊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緊張。
緊接著，一隻冰涼的手掌迅速覆上染蒼的眼睛。
這個動作是如此的熟悉，七百年前，染蒼偷看凡間話本被天火灼傷時，兄長也是這般毫不猶豫地為她遮擋強光 。
“阿玉，莫傷了眼睛。”那時綏肆溫柔的話語彷彿還在耳邊。
可此刻染蒼分明感覺到，覆蓋在眼瞼上的並非溫暖的血肉，而是無數正在蠕動的字元。
那些密密麻麻的二進位制程式碼，順著她的淚腺，一點點往腦域之中滲透。
她驚恐地意識到，這些程式碼試圖篡改她記憶深處霜花的形狀。
“哥哥，你的手……這是怎麼回事？”
染蒼哽咽著，聲音裡滿是慌亂與無助，她下意識地抓住那隻正在資料化的手腕。
指尖觸碰到的，不再是曾經溫潤的神骨，而是某種不斷緩衝載入的畫素顆粒，就好像兄長正一點點變成虛幻的存在。
綏肆的月白廣袖毫無徵兆地炸開，化作漫天紛飛的彈幕。
“as”“笑死”“雙擊666”，這些五顏六色的文字瘋狂地纏繞著他的臂骨，如同貪婪的藤蔓，將神明的肢體拆解成一個個可複製的資訊片段。
染蒼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她看見兄長頸側竟浮現出一個點贊圖示。
每跳動一次，就有金色的星屑從那莫名出現的傷口中逸散而出，好似兄長的神力正隨著這奇怪的點贊一點點消逝。
“當三百萬信徒把霜花教程做成表情包，我的神格就變成了可共享文件。”
綏肆開口，聲音裡滿是無奈與悲涼。
他空洞的眼眶裡，流出熒光藍的資料流，在天青石地面上緩緩匯成一條進度條。
“現在下載量突破十億次，我的存在……正在被分流到無數終端。
我能感覺到，自己正在一點點失去對神格的掌控，變得支離破碎。”
染蒼突然想起混沌靈火中的404標識，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顫抖著雙手，近乎瘋狂地扯開綏肆的衣襟。
果然，在本該是霜魄神格的位置，出現了一個不停旋轉的載入符號，而如今，這個位置竟被替換成了雲端儲存圖示。
“怎麼會這樣，哥哥，你的神格……”
染蒼的聲音顫抖，眼中滿是絕望。
“他們甚至給你開了超話……”
染蒼的霜魄鏡映出的景象，令她的心徹底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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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綏肆的虛影被拆分成九宮格，每個碎片都在不同次元瘋狂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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