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夫知道自家義女和先太子妃是好友,雖然如今先太子妃已不在了。
但想來,待女兒從大梁回來,先太子妃的同胞姐妹與女兒也能定處成好友。
郭大夫在進來時,就注意到了眾人那一言難盡的臉色。
他這半年來,也是出入高門府邸無數次,對於後宅那點子事,還是有所瞭解的。
於是,立即便明白了那四個字的意思。
手剛搭上老夫人的手腕,他便知道了,這老夫人在裝暈呢。
李雙琰蹲在床前,手握著老夫人的手,可指甲卻掐在她的手心,不是裝暈嗎,你倒是裝啊。
手心傳來鑽心的痛,睫毛不停顫抖,又沒法醒來,老夫人在心裡把李雙晚罵了個狗血淋頭。
李雙晚眼中含淚:“祖母,您怎麼了嗎,怎麼突然就暈了呢?孫女兒還沒有好好孝敬您呢,您可千萬別有事啊。”
老夫人氣得渾身都要冒煙了,李雙琰這死丫頭,是在詛咒她死嗎!
什麼叫還沒好好孝敬她。
“郭大夫,快,快給我祖母施幾針吧,我瞧著好像不大好啊。剛才聲音比我爹的聲音都大,中氣十足的樣子,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暈了呢。”
李雙晚說話時側著身,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郭大夫表示,他聽懂了郡主的話外之音。
既然是裝暈,那不如讓她真暈過去好了。
於是郭大夫,麻溜地從醫藥箱裡拿出銀針:“好,草民立即給老夫人施針,只是老夫人的情況有些嚴重啊。”
一通扎。
一直和童姨娘一道靜立在一旁的李雙汐,眸光動了動,看了眼那個郭大夫,忙又斂回視線。
童姨娘正要說話,李雙汐不動聲色地捏了捏她的手。
童姨娘看女兒的神色,忙把要出口的話,咽回了肚子。
李淮義看著那長長的針一根根刺在母親的各個穴道,就連頭上也紮了幾根,像個刺蝟似的,忙問道:“大,大夫,我母親,怎麼樣了?”
郭大夫把針一根根往醫藥箱裡收,臨了,長長嘆出一口氣。
道:“老夫人這是舊疾發作啊,一時半會兒怕是難於醒來。唉,在下學藝不精,怕是無能為力啊,不如另請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