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小姐),你們快出來啊!外面好多人!”
徐昂和樂水走出門去,看了看外面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再往他家走來,徐昂一看,前面那幾個不是陳士奇、許文衝、方仁敏和陳亮幾個人麼?趕緊迎了上去。
“哈哈!四位老哥!你們可算是來了,我可等了好久了!”他和樂水在寢室之中講故事你儂我儂的,都差點把四個憨貨給忘記了,這一開口虛偽無比,四人倒是不知。
陳士奇和許文衝當時是說著稍後就到了,這會兒才來,倒是讓徐昂久等了,覺得不好意思,說道
“昂弟久等了,實在抱歉!準備傢伙事比較麻煩,方才準備好,急急趕過來了。”說完往後一揮手
“來啊!把東西都搬過來。你們好好準備一下”
身後一干人等回應道好
徐昂往後看去,只見後面整整齊齊五大輛馬車,上面放著鍋碗瓢盆,桌子椅子等物品,其中一輛馬車上還有蔬菜,肉類和酒等,心下倒是明白了,心中感動不已。原來是自己是客居此地並無什麼親戚,這前去赴任,雖然是‘即刻赴任’但這寒寒酸酸的過去實在是不符合他們這些公子哥的性格,陳士奇便叫了家中僕人準備了這些東西,
徐昂家中素來只有兩個人,他們過了自己帶了廚房,設宴用具,做飯的廚師什麼的,直接也從家中叫過來了,在徐昂這裡直接做飯設宴,雖然比較趕,這一番準備也不落了徐昂的面子。這徐昂的面子,就是他們四個人的面子,說不得現在還加上許文衝的面子了。
陳士奇招呼著家中僕人將前三輛馬車上的東西搬到院子裡,於是眾僕人便開始生火做飯做菜。另外還有兩輛大馬車在後面沒動,徐昂不禁好奇的問道。
“那兩輛車上是何物啊?”
倒是陳士奇覺得不好意思了,說道“這,這是哥哥自作主張了,給你準備的縣衙雜火。”
這樣一說,徐昂倒是明白了,這所謂縣衙雜火顧名思義,便是縣官走馬上任需要準備的一些家用的東西,主要有:傘、涼傘、日傘、雨傘;衣架、花衣架和粗衣架,衛生用具有浴桶(洗浴之用)、淨桶、坐桶、夜壺,腳桶,花面架、粗麵架、鋪陳有毛毯、紅氈、硬襦、軟襦、沿邊席,錦被、白綾臥單,紅緞帳、紅紗帳,水裙,拖鞋,秀枕、涼枕等,此外還有摺尺、燭臺、鞋架蒸籠,掃帚,鍋碗瓢盆等等等等不勝列舉。
那時商品經濟不如現在這麼繁華,大部分東西都是需要定做的,上任相當於搬家,哪裡會有光著個人就過去的,上一任縣令一走,都是把東西全部帶走,光個人去睡地上?不過這些東西大多私人自己準備,陳士奇見到徐昂上任著急,又沒什麼人,倒是私下就決定給他準備了,因此陳士奇倒是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徐昂想完更是感動不已,拍了拍陳士奇的肩膀說道
“有勞了!”這時候若說謝謝,那就真的是有點客氣得說不過去了。
“那裡!昂弟的面子就是我們五個人的面子!不過這雜火我是縮減了一些的,正常夠用,不夠的你們到了地方再去備些,倒是不妨礙。”陳士奇說道
他陳家世代為官,這些東西都是有記錄的,吩咐下人去準備就是了,自然不要他費心,倒是不在乎。只是這一時間見湊齊這麼多東西還得是新的,也是費了不少力氣和時間,所以到現在才過來。
“聊什麼呢?過來幫忙搬酒!”
兩人正在說著,旁邊許文衝,方仁敏。陳亮三人倒是開始叫人了。只見三人正在從那第三輛馬車上搬酒。
“對對對!這酒可是我老子給我家兄弟倆準備的狀元紅,我從家裡順了十壇回來,都快三十年了沒喝上,也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喝上,今天大家高興,就一起喝一點。再不喝就要留給我兒子喝了,可不能便宜了那小王八蛋。”陳士奇說道
五人哈哈大笑,陳士奇家這狀元紅肯定有不少,順十壇也不是事兒,只是他這口沒遮攔的,說自己兒子是小王八蛋,又不知道這老王八是誰?五人笑著把酒往亭子裡搬。陳士奇搬著還囑咐下人
“這馬車到時候留一輛空的,徐縣令自個家還有東西。”
下人點頭稱是
不一會酒搬完了,六人坐到亭子裡,開了兩壇,各自倒上。許文衝這才加入這浪子團伙不久,他家世最好,人倒是自來熟,端著酒杯說道
“我等五人之中,子軒年紀最小,卻是最先能夠入朝封官的,實在是讓人心底羨慕啊!來來來!我們一起喝了這杯!祝老弟前程似錦!”
這科考之路艱難無比,舉薦一途也是人人謹慎,所謂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又有幾個官員敢舉薦自己的兒子?許文沖和陳士奇心裡都很清楚,自己的才能和名聲還沒有大到那種程度。
五人一起舉杯齊飲。坐在徐昂一旁的樂水看著這五人,雖然平時看著是一幫狐朋狗友,這今天看來這些人倒是懂些人情事故,這麼給徐昂面子,樂水心中倒是高興,看著他們也沒難麼討厭了,也是舉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