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霽月看著銀鈴碎片,突生鼻酸。
董駿欽方才出門是去接穆擒風夫婦,回來時聽宋霽月說她在書房等他,可一進房就見她紅著眼。
穆擒風也嚇了一跳,南琴上前尋問,宋霽月卻道:“我看見阿律了。”
“阿律?”三人詫異,“他在東麗呢。你怎麼會看見他?阿駿啊,你家夫人想別的男人了?”
原來真的誰都不記得了。
宋霽月失望地低下頭,盯著地上的碎片,那股悲傷的心情再次襲來。
穆擒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話才引得宋霽月這般。於是他轉移話題道:“咦,你的小鈴鐺怎麼碎了?”
宋霽月不安地看向董駿欽,可他面色如常並無特別。穆擒風以為她是為碎鈴才愧疚難過的,於是又道:“這鈴好多年了,總歸會老會壞。霽月你也別自責了,等下出去我們買個新的給他。”
說完,還不忘捅捅董駿欽。
董駿欽把碎片拾起來,安慰道:“沒事的,你別緊張。一個鈴鐺而已。正好之前得了一個冰石,回頭夫人用它給我編個結做劍穗吧。”
連董駿欽也不記得了。
宋霽月勉強擠出個笑臉,而後她朝三人身後的門外看去。
銀杏樹下,一個虛影正在撩撥那些落葉。
宋霽月不死心,她想再次確認他們是不是真的不記得了。
於是她回頭,穆擒風和南琴正在說話,而董駿欽把那些碎片裝進一個同樣精巧的盒子裡。
宋霽月看見,他皺著眉給那盒子施了法,微光消失的同時,他無聲地嘆了口氣。
那天之後,宋霽月的精神忽然又好了起來。甚至破天荒地鍛練身體,甚至研習法術。
而她那自言自語的毛病也更加嚴重。
有幾次南琴來看她,發現她對著空氣說話。南琴問,她只是搖頭否認。
就這樣,又過了十年。
宋霽月還是沒熬過那年的三月。在最後的日子裡董駿欽幾乎是把她鎖在屋子裡,沒日沒夜地嘗試各種術法。
能請的人也請過了,可是他們都說,連董駿欽都沒法子的病他們更沒法子。
他很難過。
但是宋霽月卻覺得輕鬆多了。她逐漸感受不到身體地存在,而後看見了她心裡那個小怪和她說的幽冥。
幽冥裡的閻羅王盯著她的元靈魂魄似有猶豫。半響才問她:“你可有遺願未了?本王允你半個時辰去了一了。”
宋霽月想了想,於是給守靈的董駿欽託了個夢。
而後她飲下孟婆湯,褪去這一世的一切,只留下那隻小怪在魂魄中忽閃,等待董駿欽接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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