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其中一戶人家的後門吸引到阿律的注意。
起先她只是聽到有人在練劍。這幾日她被迫習練,練到現在反而聽到劍刃劃破空氣發出的聲響就來勁。
阿律興致起,反正是在記憶裡沒關係的:“幹嘛不看,說的也是要上天青境的。那就是對手了。既然是對手,提前瞭解難道不應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懂嗎?”
小侍女拗不過阿律,只好跟她一起躲到牆邊慢慢摸到後門口朝裡頭偷看。
這戶人家大約不是特別大戶,這後門對著的街道狹小冷清,在後門半開的情況下也無人看守。
於是她們便從後門中看見一個奇裝異服的小男孩握著一把看上去挺重的刀,正練得起勁。
阿律原本是不懂劍法的,更別提刀法。不過這幾日借容琦的光學了不少,以她這幾日的表現來對比,這位兄弟著實比她好。
就連旁邊的小侍女也被男孩兒乾淨利落的動作吸引,眼裡泛出讚許。
這時奶孃熟悉的聲音在二人背後響起:“小姐!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奶孃雖然壓低聲音,但還是驚動了宅子裡的人。他立馬收起刀,警惕地看過來。
四目相對,阿律被這個與年齡不太相符的眼神嚇到,隨後立刻回頭,乖乖跟著奶孃逃離。
阿律:“奶孃,你認得那人?”
方才奶孃找到她時的神情似乎有些嫌棄,好像知道點什麼。
於是她道:“小姐,您可別再嚇我了,滿京城誰不認識他呀。西關皇甫最小的兒子,皇甫礫。您好端端的跑到他們家後門做甚喲。”
哦,原來他就是皇甫礫啊!瞧著挺俊啊!
也不曉得是不是抬槓心思作祟,阿律哦了一聲後便道:“我就是聽到有人在練劍邊想看看,誰知道是在練刀。不過他刀法不錯,哎,可惜了,應該是人才的。”
先不談阿律這番話對不對,光是她這個評點江山的語氣就把奶孃又嚇到了:“小姐,您瞎說什麼呢!皇甫是外族怎麼能成才呢。再說了,您懂刀法嗎?”
阿律:“懂啊,既然都是武器,那刀劍之間也是能相通的嘛。而且外族怎麼了?我們家不是也姓容不姓姒麼?現在……唔唔唔!”
阿律說到這裡,奶孃未免自己突然心病發作趕緊捂住她的嘴。
好不容易奶孃鬆手,阿律心嘆,於是鬼使神差地回頭朝那扇後門一看,卻見皇甫礫半個人掩在門後偷偷看著她們遠去。
這真是……方才那個硬氣的小男子漢怎麼突然嬌羞起來,阿律不禁笑開。
皇甫礫見狀,臉一紅,躲進屋子關上後門。
阿律走在回容府的路上,看著那時熱鬧的京城,叫賣聲,符紙店,鐵器鋪,還有打著神仙酒招牌的酒樓,想想這些日見到的那些還活著的人,還能對未來報以期望的孩童,心裡突然一酸。
這難道是容琦的心情?若是可以,她是不是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不要前進?
想到此,阿律自己心中生出一種怪異的責任感,她想阻止那場災難,或者說幫助那些無辜的人活下來。就算是在容琦的記憶裡甚至是夢裡,活一次,好好走到最後,不要殺戮不要折磨不要慘死更不要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