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董駿欽詫異,再看向那位姑娘,只見她張開嘴,裡面沒有舌頭。
董駿欽心裡一緊,這不是天生殘缺,而是被人割掉了舌頭。太殘忍了!
中年女子見他面色難看,解釋道:“她們都是西陲這一帶因世家之亂獲罪的罪奴家的女兒。拔了她們的舌頭,送去軍營,就不怕她們亂叫或是逃跑了。”
董駿欽蹙眉。剛進來時他還只是可憐她們走錯了路,可是現在聽到這個,心裡才真正泛起同情。
中年女子看在眼裡,輕聲道:“她們的兄弟,一出生就全部被燒死了。能活下來的,只有女孩子。”
董駿欽:“為何?就算是兒子也沒必要趕盡殺絕吧?”
中年女子:“你們不知道,世家之亂結束後,官府發現那些跟著皇甫礫的人,他們在修煉邪術後生下來的孩子天生帶邪。女孩子還好些,只要不說話就沒事。但是男孩子,邪氣相當重,而且非常不好控制。一些四五歲的小兒就能弄死一個大人。所以當時官府的辦法就是寧可全部錯殺也絕對不能錯放一個。”
董駿欽心裡咯噔一下,在修煉邪術之後生下來的孩子自帶邪氣,若是男子,邪氣還相當重。
這不就是穆擒風麼?而且,這自帶邪氣算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遺傳?會遺傳?!
若她沒有騙人,那無怪穆擒風的爹孃都是人,他卻有半身魔氣了。但是,從來沒聽說過邪魔之氣能遺傳的啊!
阿律顯然也想到這點,二人面面相覷,各自大驚。不行,他們得儘快和穆擒風會合。
二人換上衣服,那姑娘又給董駿欽稍稍打扮了一下。
韓掌櫃見到美人出來時,不禁道:“這男人打扮起來,比女人還好看。可千萬不能被那幾個豺狼虎豹見著了,否則我們的小公子清譽不保。”
董駿欽心裡有事,沒空和韓掌櫃扯皮。四人計劃一番,起身朝關口去。
因為是運送軍妓,二人和韓掌櫃坐上了馬車。
路上,阿律有些不放心,她問韓掌櫃:“你確定那些人不會出賣我們?”
韓掌櫃搖頭:“她們最恨的就是官府和軍營,不管再習慣,心裡總是恨的。今天你們代她們出城,又給了銀子,這對那些姑娘來說是天大的恩。她們不會恩將仇報。”
阿律:“可是萬一軍營的人回報說沒有看到軍妓呢?”
韓掌櫃深吸一口氣:“西陲一帶的軍妓有很多,不止她們,關外也有。等你們順利離開禁法陣的範圍,我們會在關外找幾個陌生面孔冒充今晚從關內出去的姑娘。”
“啊?那我們豈不是......”阿律想到剛才沒有舌頭的嘴,還有她們麻木的臉,心裡不忍。不,不是不忍,而是不安。
韓掌櫃嘆氣:“姑娘,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的,要想成事必須有犧牲。要麼犧牲你自己,要麼就犧牲別人。你選哪個?”
阿律低語:“這哪算犧牲,根本就是被人當牲畜。”
阿律的話有些重,但是韓掌櫃聽了卻哈哈大笑起來。只是很快他就沉下臉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有拿刀的才是人,其他的可不就是牲畜麼?”
董駿欽心寒地聽著他們的對話,眼神凌厲地望著外頭的荒地。漸漸,一排黃土砌成的邊防城牆出現在眼前。
人頭又開始增加,韓掌櫃瞄了一眼道:“看來你們弄出的動靜不小啊,新增這麼多守衛。”
言下之意,官府、軍營還有長生臺已經發現他們沒有向內陸走,所以就等著他們到關口,來個甕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