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駿欽:“太子殿下言重。皇上情況如何?”
晨陽搖頭:“不太好。太醫說時日不多了。”
董駿欽:“殿下,若是太醫這麼說,草民可能……”
晨陽:“沒有可能,父皇必須活著。就算朝政有我和夏侯大人把持著,但父皇的遺囑還沒立,太多事情沒有定下。”
董駿欽看向晨陽,原本和藹的臉顯露出過於堅定的神色,有些瘮人。
董駿欽:“殿下,龍體抱恙多年。陛下沒法上朝,您代理朝政這麼久又頗得好評,且適齡的皇子也只有您一位……”
晨陽搖頭:“你說的這個我都明白。但是我在意的不是這個。總之父皇不能這麼早走。至少這幾年還不行。我也知道太醫院說回天乏術不是開玩笑,所以我才召你回京。”
董駿欽不知道晨陽為何執著於他父皇的病。積勞成疾又心緒難平,早逝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兒。
且政務上晨陽向來處理的不錯,連夏侯太師都經常誇他。他完全可以提前登基,也不會有人反對。
不過那時的董駿欽已經不會把這種話說出口了,晨陽自己不提他亦不會問。而且他的意思很明確,宣寧帝必須活下去。不管用什麼法子。
董駿欽跟著晨陽入殿,阿律透過董駿欽的眼睛,看見一個面色發灰的老者躺在床上。他眼睛睜開一條縫,像死不瞑目似的望著天。要不是他偶爾動動手指,阿律還以為他已經死了,還是那種被抽乾精氣而亡的死人。
董駿欽在一眾太醫怪異的注目下來到床邊,邊上站著一個滿目愁容的長者。阿律聽見董駿欽朝他恭敬地叫了聲“夏侯大人”。
夏侯大人一看就是那種正經嚴肅,常年不苟言笑的人。董駿欽剛坐下準備搭脈,這位夏侯大人就打斷他,隨後他招來幾個人給宣寧皇帝的手腕上綁上三根線。
董駿欽在一旁冷漠地看著他們折騰,太監撤下後,董駿欽拉起絲線,手指輕輕搭在上頭。
阿律無語,這算什麼?龍體金貴到不能用手碰?不過董駿欽本人倒是早就料到會有這出,所以內心毫無波瀾。搭完脈後,董駿欽想看一下宣寧的眼珠和四肢,此時幾位太監又上前一一展示。
診治結束後,晨陽焦急地上前詢問狀況。
董駿欽道:“陛下還沒到回天乏術的地步。但是他體內多處經脈堵塞,需要下針。”
晨陽點頭:“好,那你下吧。”
聽言,夏侯大人開口:“太子殿下,下針由太醫院的太醫來就可以了。”
董駿欽不語,晨陽道:“他們之前難道沒下過針麼?”
晨陽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此針非彼針,不是任何大夫都能做到。好在事關皇帝,夏侯大人雖防著董駿欽也不能耽誤皇帝治病。於是他和一個太監低語幾句,太監一溜煙跑出寢殿下。
沒多久,阿律感覺到董駿欽身體放鬆下來。隨後那個太監回來,和夏侯大人彙報了幾句。夏侯大人這才道:“殿內禁法陣已經解除。還請董大夫施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