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擒風睜眼時覺著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好不容易睜開了,眼前卻是一片黑。
不會是被那個贇夙仙姑扎瞎了吧?
他還記得贇夙仙姑把什麼東西扎進自己的身體內,順著他的靈脈遊遍全身。
穆擒風越想越害怕,心裡不斷說,以後再也不給董駿欽扎針了。
就這樣心驚膽顫不知多久,他眼前終於亮起一點火光。
燭臺前,一個毛髮散亂的婦人背對著他,似乎在唸叨什麼,整個屋子裡皆是她神神叨叨的聲音。
穆擒風想起,這是他的母親。
母親過世時,穆擒風還小,很多事都不太記得。唯獨她將他帶到天青境拜師和她最後一次發瘋這兩個畫面讓他記到現在。
至於為何發瘋,穆擒風聽家裡老僕提過,說是狂暴無度的父親造成的。不過父親最後也是自作自受,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穆擒風想,自己大約是身體受了太多折磨,才想到這些不堪卻也不感難過的久遠往事。
婦人唸叨一陣後,回頭了。穆擒風看不清母親的臉,可能是記憶裡她的面容太驚悚,自己選擇忘記的緣故。
他舉起燭臺緩緩向他靠近:“阿風,你醒了?”
婦人的聲音很溫和,與記憶裡的聲嘶力竭不同。只是這聲線怎麼那麼低沉,像個男人。
婦人扶他起身,給他餵了一碗甜水。然而甜水淌到肚臍時,穆擒風發現不太對。
下腹好像突然被人毆了一拳似的,整個胃腸都攪在了一起。身體不由自主地弓起來,一陣反胃後,穆擒風吐了一口血。
“好了。”一個冷清的女聲在右側響起。
隨著嘴裡血腥味減淡,穆擒風的視線逐漸清晰起來。
什麼婦人什麼母親,他眼前只有手心生火的董駿欽和一臉幽笑的贇夙仙姑。
董駿欽再給他餵了一碗清水漱口,而支在背上的手一鬆,穆擒風渾身無力地倒回石板上,撞的他生疼。
贇夙仙姑:“魔氣釋放後會有一陣子不適應,慢慢會好的。”
不管以後好不好,反正現在不太好。好好一個人現在癱著不能動,即便身邊都是自己人,也難免有為人魚肉的慌張,特別是他看見董駿欽又拿起了針。
不過他並沒有紮下去,而是在碗裡搗了搗。
隨後另一個讓他心顫的聲音響起。
南琴見穆擒風醒了,趕忙詢問。見董駿欽笑著點頭,她才放心。
雖說南琴起先盯穆擒風盯得緊,一副喊打喊殺的樣子,可是聽完贇夙仙姑一番話後,她對穆擒風的看法多少有些動搖。
魔的生存不易,不管是在地界還是在凡界。
為了不絕後,他們必須時刻注意,以防同族中出現敗類和搗亂分子,引起其他族對他們的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