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駿欽這頭,他感覺徐雯的魂魄在顫抖,得儘快把它召回。
阿律發現董駿欽眉頭越皺越緊,心道不對,便也衝進通道中,對著徐老闆就是一腳。
她的腳力能踩凹程籇的鐵錘,自然也能讓發狂的徐老闆倒地不起。
徐雯急了,怕自己父親瘋魔成性,也怕他被這些身懷異術之人當場殺死。
既然一切因她而起,徐雯便豁出去擋在女鬼身前撕心裂肺地喊道:“爹,你要是再不收手,我今天就死在這兒,跟著她下地獄!”
徐老闆大驚,而一旁的幾個人也是大驚。原本躺在床上的徐雯不知何時睜眼站起身,她雙目空洞,但是手裡的剪刀卻是實實在在地抵在自己脖子上,甚至已經見紅。
徐老闆見到這幕,猶如致命一擊,當下就恢復了神志,對著徐雯的身體道:“不要!千萬不要!你想想周權,想想你們的女兒,還有……周權……周權他兒子!學堂放假,他兒子今天要回來祭拜了他親孃的!你得在,你得在阿!”
南琴趁此空隙再次舞鞭直接繞住徐老闆的脖頸,把人勒得快窒息。但一股濃黑的煙從頭頂飄出,盤繞著鞭子緩緩爬向南琴。
北書見狀,一鐧打在徐老闆腹部,像是要把他的五臟六腑都打出來一般。
徐老闆猛地乾嘔,黑煙極速從他嘴裡冒出,卻盡數被南琴的鞭子吸走。最後徐老闆雙眼一番,倒地抽搐,直到口吐白沫。
徐雯哭著跑過去抱著他爹求他們放過這個年近花甲的老人。
阿律扶起女鬼,只見她愣愣地看著這一切,隨後突然大笑,笑得徐雯心驚肉跳,又一次跪下,哭著磕頭。
女鬼和阿律耳語幾句,丟下一枚金戒指。在禿禿的召喚下,女鬼隨著灰菸頭也不回的消失了。
通道關閉,徐雯的魂魄回到自己身體內。而徐老闆還沒有醒。
眾人互視,南琴點頭,看來邪根已除。
周權接上兒子回家時,只見老丈人面色蒼白躺在屋裡,一旁的董駿欽正在為他診脈。徐雯一切如常,只是梨花帶雨哭個不停。
他和兒子覺得奇怪,上前詢問,可是徐雯只是搖頭。末了,她把那枚金戒指交給周權。
周權見此甚是驚訝,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錦囊裡有一枚一模一樣的金戒指,只是略大些,周權瞅了半天,確定徐雯給他的,正是亡妻的那枚。
徐雯撒了個謊,說是他爹今天去河邊時無意拾到的。
周權睹物思故人,一時感傷不已。
董駿欽向徐雯再三保證她爹死不了後,夫妻二人速速帶著兒子去給女鬼上墳。
屋內,眾人問阿律:“那女鬼和你說什麼了?她就這樣放過徐家父女了?”
阿律點頭:“她說她看見徐老闆發狂的樣子就想起了她被害那晚的事,事情的真相她已經知道了。其實人死多年,愛早已消逝,這恨也不算是真正的恨。大約就是個心結,覺得自己無辜受難,害她的人卻還活著,所以她咽不下這口氣。現在那女鬼知了真相,她愛過的男人沒有害過她也還記著她,她生養的孩子過得好好的,有吃有喝讀書識字,生活比原先更好。她不想為了報仇去破壞他們現在的生活。畢竟無論怎麼補償亦或者償命,對死人來說錯失的永遠是錯失了,再也不可能回去。所以她只留了這枚戒指,讓徐雯,讓徐老闆時刻記著,他們欠她的,欠周權和他們兒子的。”
董駿欽聽言,心裡生出一種衝動,想就此停手讓徐老闆自生自滅。可是此事畢竟與他無關,他沒有立場做這種有違醫德的事。況且,等徐老闆醒來,憶起今日之事,已經夠他心慌到死了。
一旁的文緒聽了阿律的話,也感嘆:“我算是明白,為何黃夫人突然允了那個青青。撕破臉的情人娶進家裡,從此黃夫人還做她的夫人,黃老闆就只能和青青兩看生厭,互相折磨下半輩子了。此等現世報,比起要別人命,更讓人神清氣爽。”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