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地和雲雪清行走在湖畔的小橋上,眼看著東方的朝陽逐漸升起,一縷刺眼的陽光照映在湖面,散發出波光粼粼的炫彩光芒。
二人並肩遊走,閒情散步。雲雪清這時款款說道:“想必師傅已向公子交代了有關徐家的一些情報,不知徐家這一場千局,公子有何妙計。”
陸天地這時回答道:“龍先生已經向我闡述了有關徐家的背景及人物關係。據在下了解,徐家氏族本是靠著武學在江湖之上揚名立萬,並且有廣招天下徐姓弟子的門規,因此壯大了徐家的勢力。之後徐家開始在成都建立徐氏武館,在外人眼裡,表面是弘揚武術傳統、授人子弟,其實徐家武館已經逐漸形成了商化,取締了武館在成都的產業,以此徐家不僅在武學有著深厚的造詣,更透過成熟的商業,盈利了巨大的財富。後者與隴川明玉珍的義軍勢力結盟,更是奠基了徐家在成都、乃至整個江湖中不可撼動的地位。”
“依公子所言,那當初徐家與明玉珍結盟,是奔著明顯的目的而去?可為何徐家對明玉珍給予如此大的支援,要知道,沒有徐家在隴川地界的影響力,明玉珍不會那麼快的佔據隴川。”
“郡主所言,只說對了一半。以在下的見解,當初明玉珍所率其部隊開進隴川地界,立足未穩,這時候便急需一位在隴川能夠影響左右的勢力同盟。唐門自古盤踞四川,早已聞名天下,如果明玉珍曾經拉攏過唐門,那麼在下的猜測應該是唐門會有所拒絕,對於唐門而言,明玉珍的出現,無非是與自己割據在隴川的勢力與地盤,二者皆有利益上的分歧。所以唐門和明玉珍的同盟,顯得不切實際。反觀徐家,它在成都創基不過二百多年,相比唐門,就顯得弱勢,而對比明玉珍的義軍勢力,又能佔據主權的位置,可謂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郡主拜於龍先生門下,嫻熟千門之道,豈不知從古自今,利益是驅使事物發展過程的動力,徐家和明玉珍便是在這種利益下達成了共識。至於徐家為何給予明玉珍如此大的幫助,或許二者也有別與其他的淵源關係。”
“公子的話倒警醒了本郡主,只是徐家和唐門也預料不到,明玉珍的勢力會發展的如此迅速,現在非他們所能控制。”
“自然如此,由此能夠看出明玉珍也是一位十分具有魄力的領袖。徐家也可能正是因為早先察覺到了這一點,才與明玉珍的勢力形成了今日的互託之勢,二者各取所需,同盟的關係才更上一層,變得如此牢固。”
“那如果是這樣,我們要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豈不是難上加難。”
說到這時,周邊忽然颳起一陣流風,幾片枯黃的落葉飄飄晃晃得掉落在湖面,陸天地的目光隨之投去,只見枯葉沾在水面上,不由的蕩起輕微的漣漪,顯得微不足道。雲雪清看著陸天地聚精會神的目視湖面,不由自主的也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聽陸天地輕輕說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堅不可摧的盾,在堅固的盾,也有與之匹敵的矛。尤其是錯綜複雜的人事關係,在下相信,徐家和明玉珍之間的同盟必然有破綻可尋,只要我們找到這處破綻,加以放大,必然會讓他們分崩離析。屆時,郡主和梁王的心中所願必將達成!”
“不愧是一代千門門主,未出手便把敵人的心機觀察的如此細緻入微,難怪師傅會極力推舉公子。希望我們能夠強強聯手,共達所願。徐家宗主徐雲已在前些日子逝世,現在暫時由徐家各大長老及徐雲的兩名子嗣打理,這是我們下手的最好機會,屬於我們的時機已經來臨了。”
“這確實乃良好時機,不過在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雲雪清見陸天地一副恭維的神情,帶著一絲戲謔的眼神望著他,說:“公子不卑不吭,審勢奪度,在面對唐先生和師傅的雙重威嚴下,也能做到臨危不懼,還有什麼話不敢對本郡主說的?”
“那在下斗膽一言,竟然此次是龍先生親自委託在下所辦,那麼有關成都徐家的一切行動都由在下決定,這其中也包括郡主。”陸天地的這一席話,顯然是給了雲雪清一個忠告,希望這次的行動以自己為首,任何人不得妄自主張。
“此乃關係到父王日後的大業,本郡主可以聽命於你,但你要明白一點,永遠別忘記自己的身份!”雲雪清微微湊近陸天地,臉上寫滿了警告的神情。陸天地抱以微笑,略微低頭。
“在下明白。”
雲雪清見他謹慎入微的表情,忽然撇嘴一笑,顯得可愛至極,她朝著庭閣走去,收起自己所作的那副山景畫,背對著陸天地說道:“這副山景畫本是贈予公子,但公子的神來一筆讓本郡主非常喜愛,這幅畫本郡主就好好收藏了。公子可以回去好好處理在揚州剩下的事務,萬不可分心。時不我待,擇日我們便出發成都。”
在醉鳳樓的大門前,街頭人流湧動,一抬轎子晃晃悠悠的停在醉鳳樓門前,三兩青壯年迎著轎中人,不禁說道:“老爺,咱們到了。”
話剛落,轎子中走出一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他穿著雍容,打扮富貴,竟是聚財賭場的老闆張楓。
這張楓與檀鳴山當初可是極力推舉過陸天地成為了天地商會的會長,而且又是他為陸天地擬上名銜,才有了‘千門公子陸’的稱號。如今張楓出現在醉鳳樓,讓人不得而知,只是他現在對檀家賭場虎視眈眈,前陣子不久就買下了檀鳴山在郊外的那片馬莊地界,開辦了在揚州的第二間聚財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