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璧誠然道:“永康、武定侯他們還身陷囹圄,我們卻跑去南苑尋歡作樂,不大地道吧。”
宋世恩搖頭道:“定國公太厚道了!這些混蛋為非作歹、作奸犯科,敗壞的可是我們勳貴的名聲啊!
現在被皇上繩之以法,活該!這樣的敗類就該早早抓起來!我們現在去南苑,就是去慶祝了,慶祝世上少了一群禍害,乾坤清朗!”
徐文璧看著他,想起嘉靖三十九年,有言官彈劾宋世恩,外示樸野、中懷狡詐,跋扈張狂、貪鄙不法,被世宗皇帝罰了一年俸祿。
當然了,言官彈劾勳貴,那是屬於日常操作,再看看這兩個罪名,都是彈劾勳貴最常用的詞。
宋世恩三分罪過,被言官誇張成了十分。
不過從那次被罰祿後,宋世恩老實了很多。
朱希忠轉頭看向徐文璧,“定國公,世宗皇帝體恤老臣,他老人家還在時,幾次三番提醒過我們這些勳貴,要小心謹慎,恪守臣道。
可是這些人就是不聽。
皇上初登大寶之時,本公藉著壽宴的機會,也給諸位提了醒,讓各位再三檢討,遵法守律,不可再孟浪。
還是不聽啊。
好良言難勸該死鬼,大慈悲不渡自絕人。而今落得如此下場,也怨不得我們了。”
吳繼爵憤憤地說道:“這些傢伙完蛋了最好。私藏火器,偽造銀圓,還他孃的組織什麼壯士隊。真要論起來,陰蓄死士、暗藏兵甲、圖謀不軌,多少腦袋也不夠砍的!
最可恨的這些傢伙故意拉攏我們府上那些不知死活的狗東西,他們想死不要緊,還要拖著我們一塊死。
如此歹毒的玩意,早死早超生,省得再禍害我們!”
徐文璧聽得心頭一動,想起自己府上的老四,神武社的社員,還被關在監牢裡,一時半會出不來。
再看著周圍勳貴們,嘴角眼角都掛著掩飾不住的如釋重負和竊喜,緩緩點頭,“對,怨不得我們。”
薛翰走出來,舉起右手,抖了抖寬大的袖子,大聲道:“今天春萼館,我請!”
“好!”
“國丈豪氣!”
“國丈威武!”
“國丈又高又硬!”
眾人紛紛高聲叫好,一片歡呼!
時光如梭,飛逝而過,轉眼間就到萬曆三年二月初二。
春日乍暖,寒風未去。
西苑瑤華宮後殿花園裡,朱翊鈞扶著肚子圓滾滾的薛寶琴,在花徑小路上慢慢走著。
“慢些走,這春雪剛化,路上溼滑。”朱翊鈞說道,“初春的寒氣刺骨,你怎麼還想著出來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