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王一鶚哭笑不得。
確實,播州土兵在訓練、裝備和作戰經驗方面,肯定是遠不如嘉靖四十一年後逐漸改制的鎮衛軍,連營衛軍都打不過。
他們唯一仰仗的也就是地勢險要。
一旦他們放棄這一優勢,暴露在佔據地形優勢的鎮衛軍的強大火力下,那絕對是一邊倒的屠殺。
王一鶚慶幸自己把李明淳放到了思南城。
他最瞭解自己的心思,也最清楚自己的戰略意圖,要是放別人在思南城,噼裡啪啦打得上頭,待著楊兆龍所部往死裡打,真把他們給嚇著,又縮了回去,那就是大麻煩。
坐在對面的李鄂看著王一鶚滿臉喜悅地把密件收起來,問道:“督憲,思南那邊打得不錯?”
“不錯,釣到大魚了,現在開始收網,希望不要驚著他們。也希望鄧子龍、陳璘、吳廣他們的動作能快些。
本督費盡心思把楊家的主力調出來,可不能空手而歸。”
“督憲,鄧師長、陳師長、吳師長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宿將,這點輕重還是分得輕。思南那邊一開打,他們肯定會兵貴神速,抓住楊應龍的七寸往死裡打。”
“對,所以我還是比較放心的。你行文給凌撫臺和胡藩司,現在戰事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後勤一定不要出岔子。
要是貽誤戰機,本督能饒得了他們,皇上可饒不了他們。”
“是,到了沙鎮,卑職馬上以行轅名義行文給湖南撫臺和藩司。”
李鄂頓了一下,又問道:“督憲,鳳磐公這次火急火燎地來,真是為了救遊七?”
“呵呵,遊七又不是他爹,不會那麼上心的。他這樣做,只是在做給張相看,他盡力了。”
李鄂笑了,“這位鳳磐公,果真是八面玲瓏。那遊七的生死?”
王一鶚淡淡一笑,不出聲。
李鄂也識趣地不再問。
到了沙鎮,張四維和沈一貫一行人住在鎮裡的客棧,聽到王一鶚來了,早早在門口迎接。
“王督憲,冒昧打擾了。害得你東奔西跑,張某真是過意不去啊。”
一見面張四維就拱手道歉。
“鳳磐公現在是文化建設委員會主任,這次下來,也是檢查各地的文煥建設工作,是公事。到了湖廣,身為地主,王某必須要掃榻相迎啊。
只是而今要進入汛期,長江一線成了戰場,本督不敢馬虎,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王一鶚跟張四維客氣了幾句。
“這是總督行轅經歷司長史李鄂,臺甫雲英。”
“原來是王督的大管家啊。這位是文化建設委員會經歷司副長史,兼本主任的令史,沈一貫沈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