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西苑的太子殿下態度不明啊!
他不吱聲,三黨中人各個裝聾作啞,絕不公開表態。
徐養正想到這裡,心裡駭然。
他是嘉靖二十年的老進士,好歹也在嘉靖朝裡熬了二十多年,京城、南京都待過,還因為彈劾嚴嵩吃過廷杖,被貶雲南。
嘉靖朝先皇也是穩坐西苑,手段高明,可是朝中各黨從來沒有這麼默契過。
徐養正心裡在打鼓。
這可是涉及一位首輔、兩位閣老、數位尚書的黨爭大事,要是換做其它朝,早就炸了。偏偏在隆慶朝,風平浪靜,三方都不敢先出聲,都在暗中揣摩著西苑那位的想法。
先皇有這樣的手腕嗎?
徐養正再一細想,心裡有些驚恐。
似乎自新皇即位以來,再也沒有過廷杖。
聽說東廠錦衣衛那些掌刑的番子手,手藝都快要生疏了。
先皇狠辣敢殺人,時不時一頓廷杖,是殺了文臣的氣焰,卻助長了賣直邀名的風氣。
他的好聖孫不僅敢殺人,還會誅心。
他才不會給你賣直邀名的機會,直接讓你去邊地做實務。
伱真有罪,三法司會審裁定,他或斬首抄家,或奪免官職功名,三代不得科試。
親孃啊,這一條讓多少世家心驚膽戰。
太子殿下比臣工們都講規矩,不會像某些先皇隨心所欲,可是這種講規矩,卻讓臣工們即難受,又害怕。
看到徐養正的神情,高拱和高儀知道他悟了,便不在這個話題上深究。
“新鄭公,老夫聽說李石麓憋了大半年的吏治整飭,中樞改制方案,近期要在太極殿朝會上公議?”
“是的。”
“新鄭公可知道些什麼訊息?”
整飭吏治,中樞改制,事關數萬官員們的官帽子,加上西苑那位又是位特別能折騰的主,中樞地方,無不關心。
就連一向淡泊的高儀也不能免俗。
徐養正更是瞪大眼睛,迫切地傾聽著。
高拱捋著鬍鬚想了一會,“此次整飭吏治、中樞改制,涉及到調改官吏俸祿,事關戶部,自然有叫老夫參與。只是此事,西苑看得緊,你們二位雖然是自己人,老夫也只能說些能說的。”
高儀連忙答道:“理應如此,新鄭公請說。”
“此次吏治改制,目的是要消除機構臃腫、職責不清、人浮於事、執行成本過高、執行效率低下等弊端,主要內容是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