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新鄭高老莊,高府後院。
院中亭子裡,中間桌子上是一壺茶,一本書。
高拱一身素灰襴衫,頭戴網巾,揹著手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
一行大雁,從白雲間穿過了,展翅飛翔,向北而去。
今年的南雁,回來的這麼早啊。
我什麼時候才能回京師,一展抱負呢?
高拱長嘆一口氣。
他只知道,這個日子可能在明天后天,也可能在明年後天。
“老爺。”老僕在後院門口稟告。
“什麼事?”高拱頭也不回地問道。
“有位官老爺,投了名帖進來。”
“官老爺?”高拱並不在意,連身子都沒轉過來。
這些日子,來拜訪高拱的名士大儒,地方官員絡繹不絕,甚至南下北上任職或述職的官員,寧可繞一段路,都要來高府投貼拜訪。
大家都知道,這位在裕王府做了九年侍講的高新鄭,是潛龍在淵。
“是的,說是兵部侍郎、總督廣東、江西軍務的官老爺。”
王崇古!
高拱目光一閃,身子猛地一轉,伸出右手:“名帖!”
老僕連忙把名帖遞上。
高拱翻開掃了一眼,果真是王崇古。
他來幹什麼?
哦,想起來了,前些日子有邸報,皇上傳詔叫他進京述職。
從江西北上,可順長江直下,在潤州入運河,坐官船北上,會很舒服。
還可以出武昌,襄陽,過南陽渡黃河,入北直隸,一路上車馬勞頓,十分地辛苦。
王崇古特意走陸路,想必有意來拜訪我。
高拱說道:“把王侍郎請到前院花廳,稍坐待茶,我換身衣服就來。”
“是!”
高拱換了一身深青道袍,頭戴四方巾,施施然趕到前堂花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