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接到調令,被調到新成立的理藩院,任司務廳司務,來了後掛在機要局,做些文字工作。
這次又被徐渭點名,拉著一起去拜見伯思哈兒。
吳兌仰首笑道:“哈哈,我當初被文長拉來時,也是一樣,暈暈乎乎,無從下手。”
他跟徐渭是紹興同鄉,也是多年的同窗好友。
他是嘉靖三十八年進士,做過御史,後來又去地方任湖廣蘄州兵備副使,彈壓當地山民作亂。
後被調回京城,任兵部主事。
吳兌揮揮手,“不過無妨。理藩院是真正做事的地方,跟其它溫吞混沌衙門不同。卓吾是有大才的人,肯定能在這裡大展身手,展翅高飛。”
李贄拱手道:“李某才學淺薄,名聲不顯,能被調到理藩院,多虧了環洲和文長兄。”
吳兌看著他,捋著不長的鬍鬚,目光有些怪異,“卓吾,不瞞你說,你可是太孫親自點得將!”
李贄猛地一愣!
很快,徐渭轉了進來。
“李閣老進西苑去了。無妨,我們一起先議一議,再向他稟告。”
李贄看著意氣風發的徐渭,神情有些複雜。
此前他跟徐渭、吳兌都有過往來。
吳兌運氣最好,中進士。
他運氣次佳,中了舉人後再無所進。
徐渭運氣最差,二十歲為諸生,身負才華,名滿三吳,科試卻屢屢不中。後來得直浙總督胡宗憲賞識,闢為幕僚。
突然被太孫看中,依為股肱,屢立奇功,然後一路擢升,青雲直上,從無品階的直浙總督幕僚,成了五品郎中。
都跑到中過進士的吳兌前面去了。
想到這裡,李贄心熱了。
他自詡才華橫溢,只是時運不佳。
現在時運來了,他告訴自己,必須好好把握。
徐渭開口:“今日與伯思哈兒一會,看得出,俺答汗對這次和談還是很重視的。”
吳兌捋著鬍鬚答道:“沒錯。伯思哈兒是俺答汗的弟弟,在土默特部,輩分高,身份尊崇,俺答汗把他派出來,確實用心了。”
徐渭繼續說道:“胡部堂從大同向京裡遞過密報。辛愛被俘的那段日子,大同、宣府一線的北虜動作不斷,大大小小的擾邊侵襲,不下五十起。
其中最大的一次,北虜動用上萬兵馬,猛攻宣府鎮萬全右衛張家口堡,都被打回去了。胡部堂還組織了五次反擊,斬首三千餘,俘獲人口、牛羊五萬餘。”
李贄一愣,“徐郎中,如此說來,俺答汗願意談,是因為在宣大一線佔不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