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居正走進徐階的值房裡。
“叔大來了。”徐階站起身來,笑容滿面地迎接自己的得意門生。
“嗯,臉黑了些,但是更堅毅了。看來你這次在薊遼邊鎮巡關,收穫匪淺啊。”
“回老師的話,學生這次巡關,確實受益匪淺,受用無窮。”
“述職文書遞上去了?”
“已經交到都察院和兵部,也交了腰牌文書和關防大印,閒著沒事,就來叨擾老師。”
“哈哈,老夫這裡,叔大隨便來。”徐階把張居正引坐下,叫雜役送上熱茶,在他旁邊坐下。
“叔大已經很久沒去給世子上課了?”
“老師,西安門書堂,名存實亡。李子實入閣,潘時良和學生有差事在身。聽說現在世子的功課由大洲先生和那位徐文長指點。”
“趙大洲的學問,還是差了點。徐文長,更是野路子出身,連個科試都中不了,能有什麼學問?
世子,身負天下孚望,還得子實和你這樣的正經科試出來的大才教誨才是。老夫給皇上上疏,闡明瞭此事的利害關係,請皇上重開西安門書堂,讓子實和叔大你,悉心教誨世子。”
張居正知道老師此舉,完全是為他好。
因為再開西安門書堂,給世子侍講,對他來說是大好事。
高拱資歷薄、根基淺,可是一入閣就迅速成為次輔,與身為首輔的老師分庭抗禮,就是因為高拱做了九年裕王府侍講,處處維護裕王利益,幾次救他於水火之中,與裕王師生情義篤深。
皇上年紀大了,身體不好,群臣都看得出來。
裕王儲君地位穩固,百官誰也不敢往死裡得罪高拱,包括老師徐階。
如果自己在世子身邊多待些日子,深得信任,那麼以後也會像高拱那樣。
“謝謝老師。”
張居正拱手道。
“伱我師生之間,不必客氣。”徐階揮揮手,“你剛回京城,有聽說過萬壽宮的事嗎?”
“高閣老呈上陳一敬奏章,彈劾浙江水師提督盧鏜一事?”
“正是。”
“學生聽說過。明發的邸報裡有提及,皇上明詔公示了水師伐罪弔民,炮擊倭寇老巢,為數十萬東南軍民報仇雪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