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憐美微微笑著,問道:“你們可知,方才的那位僕人,是誰?”這本是溫婉到極致的笑容,可此時此刻卻另兩個家僕毛骨悚然。
“是......是玉承王爺。”
“你們還知道他是王爺!你們對待我一個王妃尚且如此有禮,對待你們真正的主子卻這般戲謔無禮,來人啊。”
一旁的巡衛問聲,紛紛趕來。
“將這兩人拖下去,杖責。”
姒玉承躲在一棵菩提樹後,看著這一幕暗暗發笑。看來,自己是娶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呢。同時,帶來的還有感動,這段時間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替他出頭。
“謝謝你,憐美。”少年平淡的面容漸漸浮現出笑意,菩提翠嫩的葉輕撫著他隨風而動的墨髮。
只覺一切恬然自適,眼前的潑辣少女,成了春日裡最浪漫的風景。
姬憐美入承王府三日,吳帝身邊的高公公奉召前來,邀二人進宮議事。
“天哪,這裡就是皇宮啊,比承王府要壯觀上幾千倍啊。”姬憐美方入東門,便不由得驚歎著。古人可真是奢侈,日後千金難求的珠寶黃金,如今卻鑲滿了整個皇宮。
“你說,陛下召我們入宮是為了何事?”想到一會要面見的可是這一國的最高統治者,姬憐美不由得緊張起來。畢竟,她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影響到兩國的邦交。
“聖心難測,我們服從便可。”相比起姬憐美的手足無措,姒玉承正閉目養神,毫無緊張慌亂之色。
反正肯定不是因為國事。姒玉承只是個有名無實的王爺,又不精國政,想來是衝她姬憐美來的。不過究竟所謂何事呢......
姬憐美這麼想著,馬車已經停在了皇宮大殿前。
盤龍金座上坐著一個著龍袍戴金冠的中年男子,肥胖的身軀幾乎佔滿了龍椅,鼠目一般都綠豆眼,酒糟鼻,臉上掛著慈善的笑容。
“你們來了?”他臉部的肥肉隨著講話時唇齒間的碰撞而抖動起來。
“是的,父皇。”姒玉承從容答道。
“今日召你們來,倒也不是有什麼大事,只是憐美公主嫁入我朝已有三日,還從未見面。近日又聽聞公主自創的,名為吊床之物,很受百姓歡迎,國庫也因此豐盈了不少,吾便想著設下晚宴來迎接劉國公主,以此向劉國表達我吳越和親之誠意。”
吊床一事,還是因為姬憐美嫌床板硌地慌,閒來無事突發奇想做的,誰知就這麼外流出去,在平民百姓間火了。
“如此,便多謝父皇。”姒玉承見姬憐美並未回應,立刻替她作答。
“憐美公主,你可以先讓這兩位宮女帶你四處轉轉,承兒,你留下,吾有些事要同你說。”
“啊......是。”姬憐美有些心不在焉,匆匆告退。
侯在門外的紫芝笑著尚且攙住她,道:“公主,我本以為我們王爺膽小,對著陛下會嚇的說不出話來,不過今日看來倒是十分從容,父子間相處果然比較融洽啊。”
姬憐美一直沉默不語。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現在的姒玉承同第一天她看見的膽怯少年有些不同,褪去了那分自卑的感覺,變得有些處事不驚。平日裡也沒見他向別人行禮,若真是臨時被拉來充數的普通人,宮廷禮儀應是做不到如此標準得體的。方才皇帝老頭兒的那番話分明就是故意找個藉口支開她,但姒玉承也不是什麼朝中重臣,能有什麼要事相商還不想讓外人得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