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他沒想到我沒問“做什麼在哪裡做”,而是問這個。他那邊明顯遲疑了,過了許久才打過來字。
“可以。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你的潛力是你自己想不到的,你遠遠不該是提這種要求的人。”
看了他這句話我搖頭。提要求?我只想在這個社會活下去。我得要錢。哪怕我再有夢想,在夢想養不活我之前,我先得活下去。
“什麼時候開始。你可以告訴我具體的事情。”我給他打字道。
“我會去找你的。你看一下你的手機,裡面應該有簡訊提示你銀行卡到了6萬,我先付你兩個月的工資。另外我給你報了一個武術班,請務必去學習一下。”
我拿出手機,看向裡面,果然發現兩條簡訊。一條是銀行到帳資訊,一條是武術班的報名資訊。
可以啊,這小子居然連我的銀行賬號和手機號都搞到了。看來是我身邊的人,可誰會有餘錢來救濟我?難道是......我心裡其實有了一個答案。如果真的是答案中的人,哪怕錢再多我也不會幹。可此時此刻,生活已經成為了大麻煩。我必須自我期騙,不讓自己去尋這個答案。
我下定了決心,這段時間就把他交給我做的事情當成當務之急,等這六個月過了,再拿這些佣金去做一些創業。
和他最後溝通了一下,我關掉了電腦,從網咖走了出去。
已經不知道吃了多少天的泡麵了,現在我只想吃熱飯熱菜。我默默走在大街上,想看一下哪裡有夜宵攤。
SH的夜晚永遠都是這麼繁華,像把宇宙千萬光年的恆星都摘下來,放入這個城市。於是每一顆星星都竭盡全力的閃耀,嘶吼,把地球上空些許暗淡的星光都襯得失色。
你說,為什麼這麼美的城市,卻讓那些外來者過得那麼狼狽。明明是他用那麼絢麗的景象惹來了無數的仰慕,卻要殘忍的一一踐踏來往者的夢想與尊嚴。
我坐到一家夜宵攤的角落,開了一瓶啤酒。店家把塗滿汙漬的選單放到我的面前,我把酒一股腦的灌到自己的口中。我點了整整一桌的食物,拼命的吃。不論是辛辣,酸澀還是苦。我甚至把芥末混在啤酒裡喝下。
周圍的人都看傻了。他們是不是在想這鄰桌是不是神經病啊,吃得這麼瘋。我不是神經病,我只是,太久沒有吃一頓正式的飯了。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變故,我不知道未來某一天後要多久才能吃這麼一餐。
所以我狼狽不堪,腹腔已飽,仍要吃得盡我饕餮。
去往旅社的路上我已經醉了。我跌跌撞撞的摸索道路。這個城市的夜晚也這麼亮,璀璨至極,於是我不怕看不清路。我走到石階上,一步一步往曾住過的旅社走。我知道,當我開始用了這一筆錢,我就已經和他達成了某種契約。我需要做的事情,將一一開始。
去到那家陳舊旅社,我依舊定了那間我曾住過的最廉價房間。而後手機聲響告訴我,他發話了。我拿起來,看著裡面的字句:
“明天來找我,地址如下......”
我思索了會,考慮要不要帶點武器。後來轉念一想,假設他真的圖謀不軌,我帶武器也沒用。我回復了一個“好”,就趴在床上準備睡覺。天花板上我的得獎海報和資料居然沒有被摘下,讓我抬頭就能看見,“富察伊諾,音樂大賽亞軍,決賽日前被曝抄襲,未參加比賽。”我看著上面金燦燦的字眼,把頭埋在了枕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