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虞道:“‘孤標寒梅’的秘密,歷來只有玄宮宮主、聖女和司藥知曉,外界傳言玄乎其玄,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血咒罷了。”
“果真是血咒?”
“不錯,”綠虞點頭,又道,“歷代聖女臂上的‘孤標寒梅’,都是由聖女以處子之血傾注,經司藥施以毒物咒術而成,血咒一啟,便能生筋骨,強精氣,讓其主短時間內功力精進百倍。”
蘇念池細一回想,問:“血咒開啟,可是需刺破梅形?”
“不錯,”綠虞道,復又輕嘆一聲,“少宮主有如此一問,想來聖女已然施展過血咒之威,並且還耗用頗深,否則這‘孤標寒梅’也不至敗成如此顏色。”
“這是何意?”
綠虞道:“少宮主可曾想過,既然可是獲得百倍於己身的功力,那為何不人人都為之,何以僅在聖女身上施行?那是因為這‘孤標寒梅’的反噬,並不是任何人都承受得起的。除了必須以處子之血入咒外,每年冬至,還需剜取心頭血為其滋養——這些都算不得什麼,最緊要的,是這血咒一旦開啟,雖可使其主功力突飛猛進,卻也對自身傷損極大,終只能解一時之難,其後便得耗上三五年閉關調養。而若是強行攫取,耗損太過,那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得了。”
綠虞說完,心內默默嘆了口氣,想來這也是歷代聖女必須以血入咒,終身與這“孤標寒梅”為伴的原因,畢竟聖女地位尊崇,一旦落入敵手,需有自保——最起碼是自盡之力,絕不能受辱連累玄宮。
而蘇念池怔怔看著那朵已成墨色的“孤標寒梅”,“你的意思是,姑姑她……”
綠虞道:“想來聖女這些年吃了不少苦,身體底子本就不好,又強攫血咒之威,耗損太過,現如今已是積重難返了。”
蘇念池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救救她。”
綠虞平靜直視她的眼,“綠虞醫得了傷病,卻醫不了命,少宮主恕罪。”
蘇念池頹然鬆手,“所以父親才會打暈了她,就是防著她耗損太過,卻原來還是晚了。”
綠虞默然片刻,道:“我會施針讓聖女再清醒過來,少宮主有話,便儘快說吧,她等不了太久了。”
蘇行雲再度睜眼的時候,綠虞已收針離開,屋內只剩下蘇念池一人。
“池兒,讓姑姑好好看看你。”她說著,便要伸手去拉蘇念池的面紗,卻被蘇念池按住了手。
“姑姑,我的臉之前入火場時刻意毀了,您記著我之前的模樣就好。”
並非要在最後時刻忤逆長輩,實在是不願意姑姑看到她傷痕累累的面容,她怕她傷心,就如同她見到她所受的那些苦時的傷心一樣。
蘇行雲的手頓住,“這麼說,他們說的是真的,你為了假冒莊南漪的身份,不惜引火*?”
蘇念池垂下眼瞼,“是。”
“你糊塗!”蘇行雲痛惜不已,劇烈的咳了起來,“你爹爹竟也同意你這般損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