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片刻,開口道:“請三位稍候片刻,我下樓請示老爺。”
沒過多久,那個中年男子去而復返,在前恭敬引路,而他身後,跟著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向家堡堡主向方。
向方身材不高,人未到,聲已先至——
“可是莊、溫兩位世侄女?”
說話間,他人已到房間,那一路相引的中年人恭敬將門合上,自己守在了門外。
向方看向溫恕,問:“這位少俠是?”
他自是聽總管說起這年輕人的倨傲,又見他雖疏淡而坐,坐姿卻挺拔端正,這或許是因他與生俱來的名門血統和自幼所受的嚴格教養,縱然浪跡江湖,數年載酒,總有些印記難以磨滅。
況他又與溫、莊二女相熟,同居一室而無絲毫避忌。向方在心裡已有揣測,卻到底還是做此一問。
畢竟藏劍山莊長公子經年漂泊在外,不若其弟溫靖一般美名遠揚眾所周知,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幾,其中大部分還是在他年幼時。
“在下溫恕。”
果然,向方心道,看向溫恕,“原來是溫世侄。”
他說著,嘆了口氣,“見到你,就像是見到你父親,更叫我慚愧哪。”
溫晴耐不住性子,衝口道:“誰要與你攀關係?我們殺了你兒子,可那也是他該死,你要報仇就快些動手,用不著兜那麼大的圈子。”
向方搖頭苦笑,“不肖子的劣行,我已知曉。幸而他還未鑄下大錯,不然就算是你們不動手,我也是饒不了他的。”
溫晴一怔,“你什麼意思,他還沒死嗎?”
蘇念池也是一怔,隨即一想,那暗器是他向家堡的,想來隨身便帶有解藥,撿回一條命,也算他走運。
向方嘆道:“是,他的命是保住了,不過以後大概都沒法習武了。”
溫恕道:“如此也好,向堡主既然管束不住令郎,沒有武功,他自然少惹是生非,也少令向家堡蒙塵。”
“溫世侄說得是,”向方尷尬道,“這一次他得罪了兩位世侄女,就算他沒事,我也是要廢了他武功向兩位世侄女賠罪的。”
念池笑了笑,“我們害令郎武功盡失,向堡主竟是一點都不怪罪,倒向我們賠罪來了?”
向方正色道:“老夫再護短,也明白是非曲直。他做了該死的事,能撿回一條命,已是僥倖。如若兩位侄女不解氣,便是立時要他償命,我也是沒二話的。”
溫晴“哼”了一聲,心內已然緩和不少,嘴上卻說:“誰稀罕他的命?”
向方自然不會不知她的意思,目中露出感激之色,道:“多謝世侄女不與他計較。我從前便知他頑劣,卻不想竟到這等無法無天的地步。我向家堡與藏劍山莊和天水閣多年的交情,險些就因為這個小畜生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