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見到溫恕,溫晴的委屈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哇”的一聲撲進兄長的懷裡痛哭。
溫恕本是意外她與念池同返,還不及開口,便被她抱著哭個不停,不用問,便也料到了大概。
抬眼去看蘇念池,她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他知自己沒料錯,嘆了口氣,抬手輕拍妹妹的後背替她順氣,正要開口勸慰,卻聽溫晴哭道——
“大哥,你去了哪裡,祖母病得那樣重,我又找不到穹陵谷主,還差點被那幫壞蛋欺侮……”
念池這時才憶起向朝等人確是說過,那姑娘正是為了找宆陵谷主為家中病重祖母醫治,心切之下,才信了他們的胡謅。
只沒想到,病重之人竟是溫老太君。
她知道溫恕與溫老太君的感情極深,不由得眼帶擔憂去看他。
只見溫恕聞言,手頓了頓,片刻之後才又再如先前一般輕拍溫晴的背,“晴兒莫怕,有大哥在,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你別哭,告訴大哥,祖母怎麼了?”
溫晴努力忍淚,抽噎道:“祖母病了,爹爹孃親請遍了名醫,可是都不管用,派去穹陵谷的人又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心裡著急,爹爹偏不許我添亂,我便偷偷跑了出來,想去找宆陵谷主替祖母治病,沒想到,沒想到……”
說著說著,又委屈了起來。
蘇念池看出溫恕心亂,伸手將溫晴攬入自己懷中,柔聲安慰道:“晴兒不哭了,已經沒事了。”
而溫恕,雖然面色看來尚算平靜,可正如蘇念池所料,他此刻心緒,已然不穩。
祖母一向身體康健,怎會突然病重如斯?莫說是父母已遍請名醫,便是祖母身邊的荊爺爺,也有著極高的醫術。若連他亦無能為力,穹陵谷與藏劍山莊又相距甚遠,果真請到了穹蒼星夜趕至,又是不是還能有轉機?
“老太君得的是什麼病?如今是怎樣的情況?”眼見得溫晴情緒漸漸穩住,蘇念池便又開口問道。
溫晴道:“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們去請安時,只聽著婢女說祖母近日常喊頭暈胸悶,可她又不許我們進院探視,便連爹爹和孃親請來的大夫也不讓進去。我原想著有荊爺爺在,總該不會有什麼意外,可誰曾想沒過幾天便有婢女來報,祖母在院內已經昏迷不醒。”
溫恕眉心幾不可察的一抽,蘇念池看在眼裡,只覺自己的心也跟著抽痛了下。
她知道他一定在自責,自責自己的缺席,如若他在,他必然可以進到院內,不至於讓祖母的病勢拖到如此不可收拾。
溫晴並沒有注意到兄長的異樣,繼續說著:“爹爹和孃親請了好些大夫,都束手無策,甚至於連病因都找不出來。祖母自那日之後便時常昏迷,偶有醒來的時候也說不出話來。我們無論同她說什麼她都沒有反應,竟像是不認識我們一般。大夫說,祖母的神智已經不清醒了。”
溫恕站了起來,他已無法再等。
蘇念池也立刻隨他一道站了起身,“我去準備馬匹,你傳飛熒告知穹蒼前輩,半炷香後我們出發。”
他看著她,眼神柔和了下,而這時敲門聲在靜夜響起,分外刺耳——
“屋內可是莊小姐和溫小姐?我家老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