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又再一次的見到了她。
依舊是白紗覆面,依舊是清韻如故。
依舊是他記憶當中的樣子。
依舊是他心上夢間的印記。
她的頭髮長了不少,人也似是清減了許多。
溫靖的視線巡過兄長與小妹,悄悄落在一人身上,便覺再難移開。
“二哥,我們原本估摸著腳程,要傍晚時分才能遇上,沒想到你先來啦!”
是溫晴驚喜歡悅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溫靖強自攝神,收回視線,寵溺地颳了下妹妹的鼻子,“我擔心來晚一步,你又闖出什麼禍來,回去爹孃加倍罰你,你又得衝我哭鼻子。”
溫晴扮了個鬼臉,“有大哥和漪姐在,我能闖什麼禍呀。”
說著,又去看溫靖身後,“茶枔人呢?她難道沒有和你一道來迎我嗎?”
茶枔是溫晴的貼身婢女,自幼一起長大,名為主僕,實則已情如姐妹。
此次自己偷跑出去,為著不讓茶枔被連累,她便連她也瞞著。只是到底年少單純,並不知道,即便茶枔並不知情,沒有助她出逃之罪,然則小姐失了下落,她又屬貼身服侍,總難逃失職之責。
溫靖自然是不會將茶枔已被母親震怒處罰之事告訴幼妹平白惹她傷心的,他相信便是茶枔自己也不會,不然父母也不會選中讓她一直陪在幼妹身側。
他只是微笑道:“自然是來了,她與幕棠一般,等不及想早日見到你們,便都隨我一道出來相迎。只是到底是女孩子家,腳程不比男子,稍晚一些便也就趕來了。”
事實上,並不是旁人的腳程慢,而是他心太急。
眼見著牽掛之人就在眼前,如何還能按捺得住,也只剩不到一天半日光景,料著出不了什麼大紕漏,便交代好一切,自己帶了幾名隨行侍衛連夜疾馳而來。
“幕棠也來了嗎?”蘇念池聞言略微訝異,又有淡淡意外之喜。
幕棠比不得茶枔,她不過只是初入藏劍山莊微末無名的小婢女,便是想一塊跟來,她的意願又如何能作數。此行,自然是溫靖作的主。
她雖素來冷情,但幕棠畢竟自幼跟在她身邊,一同經歷了不知多少回生死。況她心內又已有決定,將來終究是無法再護著她的,乍然聽聞她隨行,自己即將見到她,心底自然是高興的。
溫靖微笑點頭,“自然,稍後便到。”
他當時決定帶上幕棠和茶枔隨行,便是覺得漪姐與晴兒長途勞頓,需要一個熟悉貼心的人盡力伺候,便也不辭麻煩,帶了她們一道上路,如今見二人如此,便覺自己的決定再正確不過。
蘇念池微笑,“多謝二公子。”
溫靖眼神不自覺放柔,“不用,喚我阿靖便可。”
蘇念池心中頓了一下,溫靖眼底小心掩藏的情意,她並不是看不出來。
皆是因為她先前存了不良之心,想要尋到藏風劍法之奧秘,想要引他兄弟二人因情生罅隙反目,自作孽,卻沒料到自己反倒陷了進去,愛上溫恕。
如今面對溫靖痴長的情根,也不能不說是因果相報,作繭自縛。
她自然知道溫恕有多愛重這個弟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遲疑。
正在她神思不定之時,一雙手,堅定有力的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