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輕輕喟嘆,“我明白的。”
再怎樣的疏離淡漠,再怎樣的避世無爭,他始終身系藏劍穹陵兩派之脈,是整個正道武林舉足輕重的砥礪之柱。
不管他願意或者不願意,責任,使命,還有眾人的仰視與期冀就在那裡,避無可避。
而他的家世,他的品性,也註定了他不是一個可以罔顧一切一走了之的人。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這樣。
她正在心內苦笑,卻不期然又聽到他的聲音。
“你可願等我一些時日,待我將事情都安排妥當。到那時,無論是終老雪山也好,浪跡天涯也罷,只要你想,我都陪你。”
她忽而抬頭,撞進他眼眸深處的柔光。
過了很久,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飄忽幽澀,一如她此刻的心。
“當真?”她問。
他對著她微微一笑,“當真。”
兩個字,千鈞重。
他不是輕易允諾之人,一允便是一生。
她的心在那一刻安定。
所有的掙扎迷惘,躊躇疑慮,盡數散去。
他引她來到柳暗花明之境,看清自己真正想走的路。
所以,回他以微笑。就像回他以承諾,回他以一生。
“那我們都做完自己必須要做的事,然後便一道重回這裡,遠離江湖紛爭,無拘無束過活,你說可好?”
他仍是對她微笑,說:“好。”
只是,這一生這樣長,最苦便是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