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知或有轉機,掙扎著去到崖邊,向下一看,果見溫恕一手持劍刺入山崖石隙之間,一手緊緊抓著那白毛靈猿的左臂。
那日在穹陵谷中,穹煢子曾歸還純鈞名劍讓溫恕與她比試,後來她自絕經脈而亡,其弟子感念其情,並不要回純鈞,只說這原本便是穹陵至寶,物歸原處想來穹煢子也會願意。
這本也是實情,穹蒼便不多加推辭,便將純鈞名劍與銀浦流雲,這穹陵兩大至寶悉數交與溫恕,不想今日,恰派上了大用場。
若非純鈞,怎能在千鈞一髮之間如摧枯拉朽般直入石壁深處,救了他與白毛靈猿性命。
溫恕眼見那白毛靈猿晃晃悠悠,左手死死的反抓自己,右手上倒還不忘緊緊捏著那朵雪域優曇,放下大半心來。
那白毛靈猿驚魂稍定後,眼見自己暫時沒了危險,一面死抓溫恕不放,一面竟還有閒情逸致衝崖上的黑毛靈猿齜牙咧嘴地嘯叫示威。
溫恕正暗自聚力,欲將那白毛靈猿帶返崖上,卻見那白毛靈猿衝那黑毛靈猿嘯叫了幾聲之後,忽而眼珠骨碌一轉,揚起緊握雪域優曇的右臂,示威似的揮舞了幾下。
溫恕心知不好,也顧不得白毛靈猿身軀沉重而自己尚未完全準備好了,卻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看著那白毛靈猿抬手便將整株雪域優曇喂入口中,大嚼特嚼起來。
那白毛靈猿當著宿敵的面,吞了雪域優曇,正不知有多美,卻忽覺左臂被溫恕驀然用力向上甩出,沉重的身軀並沒有丟擲多遠,便兀自又開始下墜,它不由得手足亂舞連聲嘯叫,崖上的黑毛靈猿亦是躍蹦連連驚叫不斷。
千鈞一髮之際,是溫恕藉著純鈞之力聚氣躍起,手託上白毛靈猿的後背再一使勁,將它往山崖上重重拋去。。
那白毛靈猿碩大的身軀重重砸落崖上,被摔得頭暈腦脹,而黑毛靈猿急跑去看。兩猿雖然長期鬧騰打鬥,卻到底是這寂寞雪山之中僅有的同類,生死關頭到底關切。
不想還沒跑到白毛靈猿身邊,黑毛靈猿只覺自己後頸一痛,然後巨大的身軀轟然倒下。
那白毛靈猿自頭昏眼花中看見同伴倒下,驚怒交加,卻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動作,頸間也是一痛,跟著便也失去了知覺。
要知此刻的溫恕心急如焚,一出手便快而準,毫不容情,兩猿又皆在毫無防備之間,於是便都被他一擊即中,雙雙暈了過去。
念池自然看到那雪域優曇已被白毛靈猿吞下,然而此刻,見到溫恕轉危為安的喜悅壓倒了一切,自己會如何反倒一點都不重要了,他沒事便好。
感覺到他快步而來將她抱起,她模糊而心安的微笑,“真好,你沒事。”
溫恕徑直將她抱到那白毛靈猿身邊,輕道:“你也會沒事的。”
他割破那白毛靈猿的手臂,將流出的鮮血喂與已經逐漸陷入昏迷的蘇念池口中。
那白毛靈猿剛剛吞下雪域優曇不久,想來那花的效力尚在它的血脈當中,他並不知道這法子管不管用,卻無論如何都要一試。
他喂念池服下猿血,隨即以自身內力源源不斷的渡將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嚶嚀出聲,慢慢張開了眼睛。
“你覺得怎麼樣?”溫恕急問。
她牽起唇角對他笑了一下,張口想說什麼,卻終是沒能忍住,嘔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