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過頭,問念池:“怕嗎?”
念池輕道:“我不知道。”
他正想寬慰,卻又聽見她的聲音,依然很輕,“我自己是不怕的,橫豎都是死,可是,我怕你有事。”
溫恕微微揚了下唇角,“閉上眼,再信我一次。”
眼見得那白毛靈猿已經手腳靈活地先行攀爬,他也不再給她多想和拒絕的機會,跟著那白毛靈猿,順崖而下。
念池伏在他背上,聽他的話,一直閉著眼,如同在虛妄幻境時一樣,全然的將自己交付於他,聽風聲在耳畔不斷呼嘯。而這一次,是他帶著她走。
再睜開眼是因為聽見他的聲音,帶了一絲隱約的驚喜,“南漪,你看。”
她睜開眼,竟然看見久違的綠意。
縱然極寒依舊,仍有冰雪,卻終於不再只有白茫茫毫無生氣的一片。
溫恕放她下來,與她一道去看周遭環境,這其實遠未到達山底,只是半山腰一處並不寬裕的地界,與另一側的絕壁遙遙相對,只是那邊卻無此平坦之處可供容身,只有一塊突兀奇石,橫出絕壁之外。
那白毛靈猿到了這裡,彷彿歸家一般,蹦躂到不知名的樹上,不一會兒,扔了幾個醜醜的果子過來給二人。
溫蘇二人並未見過這種果子,但眼見得那白毛靈猿已率先張口咬下果肉,吃得津津有味,便也不再遲疑。
入口只覺鮮美多汁,周身竟有說不出的通泰之感。
他二人於醫術均有造詣,心知這必然是大地靈根所結稀世之果,難逢難遇,服下於己大有裨益。
不一會兒,那白毛靈猿見二人吃完果子,便又手足並用吱吱叫喚著將二人往樹後引。
二人跟在它身後,沒走多遠,便見那白毛靈猿停住腳步,齜牙咧嘴手舞足蹈,似憤怒,又似挑釁。
順著它挑釁的視線望去,只見前方竟還有一隻和它一般體型的靈猿,周身黑毛,同樣傷痕累累,只是沒有白毛靈猿好運得人包紮。
二人恍然大悟,難怪上次困限住這白毛靈猿的機關不甚精巧,雪山之上人跡罕至,想來那粗獷的機關必然是眼前這隻黑毛靈猿的傑作。兩隻靈猿身上的累累傷痕,想來也是相互鬥毆廝打的結果。這白毛靈猿一路將他們引至於此,竟是來給它當幫手來了。
念池暗自好笑,無端攪進這兩猿的紛爭當中,正想著萬一一會兒它們果真大打出手,他們是不是要幫先有一面之緣的白毛靈猿。
正想著,卻忽而眼前一亮,視線定定落在了那黑毛靈猿的身後,再移不開。
類清蓮獨莖,亭亭雪間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