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樓,隨侍的婢女立時迎上,端藥送水。
念池見先前那緋衣少女也在其中,插不上手,茫茫然站著,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向她,開口:“你還沒走?”
那少女盈盈下拜,“梅姐姐讓婢子留下,謝過小姐今日之恩。”
念池解開面紗,那少女目光觸及她滿面傷痕,不由得渾身巨震,念池卻只是不甚在意地端起藥碗一飲而盡,而後重新系上面紗,方緩緩開口:“你該謝的人並不是我,而是二公子,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你這條胳膊就廢了。”
那婢女低低應了一聲“是”。
念池道:“去吧。”
那少女仍是低首伏於地上,沒有動彈。
念池也不再理會,起身對小樓內服侍的婢女道:“畫月,送這位姑娘出去吧,我也乏了,須休息了。”
那緋衣少女聞言方默默抬頭,又對著念池拜了拜,低著頭跟著畫月出了小樓。
畫月送那少女出去,見念池仍坐著不動,便道:“小姐不是乏了麼,婢子服侍您進內室休息。”
念池卻道:“不急,此刻我卻還想再坐坐。”
畫月道:“如此婢子便再給小姐拿一件風氅出來,小姐身子弱,經不得寒。”
念池點頭,繫了風氅,靜靜坐著,手裡捧著一卷書,思緒卻一直在方才溫家人身上。
三遷別院,三遷別院,可是寓意孟母三遷?
再思及過往傳言種種,溫老太君對溫恕的愛重之心,不可謂不盛。只是,他當真值得?
正想著,聞得有人再入小樓,卻是那個緋衣少女跟隨著一個掌事丫鬟又折轉了回來。
畫月道:“怎麼又來了,可是有事?”
念池卻並不詫異,彷彿早就料到。
那掌事婢女道:“莊小姐,方才二公子吩咐,這個丫頭既與小姐有緣,又尚未安排差事,如若小姐不棄,就留在聽雪樓服侍小姐起居,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念池看向盈盈下拜的緋衣少女,開口:“既如此,南漪便謝過二公子好意。”
那掌事婢女又交代了緋衣少女幾句,便離開了小樓。
念池道:“既是二公子親自安排,我總不好輕待了你,你就跟在我身邊吧。”
這樣一說,便是要立她為貼身婢女,聽雪樓內其餘婢女雖然暗羨這個方才入莊的小丫頭的好運,卻也說不出二話。
念池起身,“走吧,隨我倒內室替我上藥。”